232 第二百三十二章 {精品}父亲的回忆
{独特的}
雨滴无声无息地敲打着地面。
在零星的往来行人中,也有不打伞的人。
就是这种程度的小雨。
但是,对于油库里,特别是对『子油』来说,即使是『一点点』也不希望被淋湿。
就像是想把身体紧紧地贴在民宅的树篱上一样。
这只看起来又小又瘦,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子油...是一只子麻里洽。
大概是流浪油吧,以『油菊先生』为中心向外扩散,麻里洽的全身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污垢,看起来就像是迷彩服一样。
暗淡而皱巴巴的小帽子,上面缠绕的缎带,也被一点一点黑黑的斑点弄脏了。
头发也看不出本来的金色光泽。
只有眼睛周围,才稍微地露出了原本油皮的颜色,不过那其实是因为被眼泪冲洗过的痕迹。
「拔拔ー……」
向道路一侧生长出的树篱,勉强保护着子麻里洽的身体不受雨水的侵害。
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
由于晚春的『回寒』,气温下降也是无可奈何的。
子麻里洽不停地咬着牙、发着抖、嘴里呻吟着「搞冷!」、「噗能油库里!」之类的话。
在旁边,还有几片和麻里洽一样脏兮兮的樱花花瓣。
虽然花瓣有些破破烂烂了,但是以『流浪油的计算能力』来算张数的话、算是『好多好多』了。
完全看不出飘落时的可爱模样,樱花瓣都呈现出灰蒙蒙的肮脏颜色。
「拔拔ー……麻里洽……麻里洽搞想要油库气诺贼耶呜呜呜……」
微弱的声音、溶入了寒冷的冰雨之中。
『父亲的回忆』
发出了扑哧扑哧的水声,麻里洽用小辫子舀起了一条嗯嗯。
这是刚刚才从自己身体产出来的新鲜货。
黏糊糊的、粘稠度很高的『那个』闻起来很臭。
当然,这是只有油库里才能感受到的味道。
因为是充满了讨厌记忆的『嗯嗯』馅,所以作为生理上的厌恶感,对油库里来说就是恶臭难闻。
但是,麻里洽像是不介意似的,直接把『嗯嗯』放进了嘴里。
由于寒冷的关系,嘴巴不能很好地咀嚼,所以只能像是在吸小辫子(手指)般、含在嘴里用唾液一点一点地融化吞下。
本来应该是很不愉快的行为,但麻里洽却时不时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刚生产出来的『嗯嗯先生』有一丝丝暖和的温度。
这是久违的、从被父亲麻里莎亲口喂食以来、好久不曾尝过的、热乎乎的『饭先生』了。
不满足似地舔着辫子的前端,麻里洽「油噗呼...」地呼了一口气。
对吹出的雪白吐息看也不看一眼,意犹未尽地又再舔了舔小辫子。
「油唉……搞冷冷诺贼………」
摸了摸剩下的『嗯嗯先生』,早就冻得凝固了。
犹豫了一会儿,麻里洽还是决定结束用餐。
虽然只有一口,但光是为了吃到热腾腾的『饭先生』(嗯嗯先生),难度就提高了很多。
「…搞想……嚼ー嚼、嚼ー嚼……搞想诺贼耶耶……」
另外,又因为半途而废地只吃了一点嗯嗯来充飢,所以饥饿感又更强烈了。
「拔拔……」
忍不住呼出声来。
曾经、对那一句呼唤、父亲麻里莎总是随时作出回应。
那是让麻里洽能油库里的存在。
但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因为在不久之前,麻里莎就说了『请吃了我吧』而永远的油库里了。
………………
在麻里洽心中,父亲麻里莎毫无疑问就是一只『伟大的英油』。
和在初秋时出生的麻里洽一起,总算活到了接近越冬成功的时候。
这还是在没有任何自然环境的住宅区中,对于不住在公园里的流浪油来说,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吧。
看过了很多街边的流浪油在侧沟里、车道上、还有民宅的庭院前暴尸街头后...
「麻里洽因为有『最强抖拔拔』在身边,所以没问题抖诺贼!!」
沉浸在毫无根据的自信中。
麻里洽就是如此的喜欢着父亲。
对于母亲、则是一无所知。
出生的时候,只有麻里洽一只油而已。
「油库气喜贼耶、以贼捏耶!」
「小贝比……油库里…喜爹以爹捏!麻里莎是…拔拔……呐诺杰。」
麻里莎这样说着,然后将额头上长着的茎折断,嚼烂后作为幼油食品喂给了麻里洽。
虽然麻里洽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按照常识来说,父亲麻里莎其实应该是母亲的角色吧。
然而,由于麻里莎坚持自己称自己为『拔拔』,所以麻里洽也就这么认为了。
对此麻里洽没有提出任何疑问,麻里莎也松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但其实什么称呼对麻里洽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麻里洽、最喜欢拔拔了诺贼!」
只有这件事,对麻里洽来说才是事实。
「这个是最大的大姐姐、这个是第二大的姐姐唷诺杰。」
麻里莎这么说着,但是介绍的却是头饰。
是只剩下淡淡死臭味的,子油的黑帽子先生。
「大贼ー…贼?」
第二个姐姐的帽子还稍微大了一点。
对于麻里莎来说,麻里洽是第三只小贝比。
初夏出生的长女麻里洽,在聚集的蚂蚁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盛夏中出生的次女麻里洽,因为脚脚和油菊在柏油路上被烤焦了,所以在肚子里塞满了嗯嗯的状况下,悲惨的结束了生命。
「这次一定要好好守护小贝比.......」
麻里莎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辛勤刻苦地狩猎,毫不吝惜地将採到的少量的食物都喂给了麻里洽。
就像很多街边的流浪油一样,麻里洽的世界也很狭小。
如果是在公园生活的群体的话,至少还会有家族间的交流。
但是,在看的到同族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尸体的路边生活中,父亲麻里莎就是绝对的一切。
对麻里洽来说,每天都过着『说不上是油库里』的日子已经是理所当然,也是正常的。
「小贝比…对不起诺杰……」
偶尔、父亲麻里莎会这样说着。
「油?为损么要道歉鲜孙诺贼?」
「…油唔嗯、没什么诺杰。」
虽然有一点点觉得在意的感觉,但同时被父麻里莎摸了一下头之后,麻里洽马上就忘了。
秋天的时候,生活还是过得不错的。
虫先生的尸体、枯叶子、还有其他油的嗯嗯...等等,总是能找到吃的东西。
但是一到了冬天,当麻里莎无法顺利地狩猎觅食时,吃自己的嗯嗯就成了常态。
正如字面意思那样,害怕着彷彿连内心都能冻住的寒风、麻里洽被自己流下的眼泪冻得睁不开眼睛。
「拔拔……」
尽管如此,那时的麻里洽,还至少有父亲麻里莎陪在身边。
把身体埋进父亲麻里莎的头发里,贴着脸颊擦一擦,不只能稍稍抵御寒冷,还能美滋滋地睡上一觉。
偶尔、麻里莎还会带回一些杂草先生、或是好甜好甜等等。
最重要的是,父亲麻里莎总是陪在自己的身边。
「只要在拔拔身边抖话、麻里洽就能油库气了诺贼!」
眺望着静静飘落的降雪,麻里洽一边迎接初冬的早晨一边这么说道。
父麻里莎「油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着「谢谢」抱了抱自己的小贝比。
麻里洽不会忘记那时的温暖。
忘也忘不了。
「拔拔、要跟麻里洽、永远抖在一起诺捏?」
这是单纯又毫无杂念的约定。
父麻里莎被这句话湿润了眼睛,默默地抚摸着麻里恰的头。
比起如今被雨先生吓的发抖的现在,真希望能再次被父亲麻里莎的大辫子抱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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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冬天清澈晴朗的蓝天下,当麻里恰醒来的时候,父亲麻里莎已经裂成二办了。
在粮食上还不至于完全陷入困境,而且、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气温确实在慢慢回暖了。
「油噗噗!拔拔成功抖、打败惹『冬天鲜孙』诺贼!」
麻里洽本打算自豪地这么说着,同时满怀期待地等着春天的到来。
但是,父亲麻里莎却在这种时候说了『请吃了我吧!』。
麻里莎最后的表情到底是怎样呢?
对于一早起来只能理解到『原本是父亲的东西、现在却看起来像是「饭先生」了』的麻里洽来说、恐怕永远无法知道了吧。
唯一能稍微记起的,大概只有父亲麻里莎、生命最后的那一段时间的样子了吧。
经长会在半夜里呻吟、或是惊醒。
通常这种时候、麻里洽也会因此被吵醒。
「小贝比,拔拔只是要去『嘘嘘』诺杰......」
可是被麻里莎这么一说,麻里洽也就接受了。
不过、渐渐地、说话的次数也变少了,麻里莎原本以前还保有的自豪神情,也越来越变得空虚而没有精神。
一点一滴地逐渐变的憔悴的父亲麻里莎。
依旧不变地外出狩猎、带回仅仅只有辫子一握程度、越来越少的报酬、然后回家就睡的像烂泥一样沉的每一天。
麻里洽认为自己有在『油库里』。
因为父亲麻里莎就在身旁、所以很『能油库里』。
麻里洽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过、最爱的父亲麻里莎、为什么变成了「饭先生」了呢?
不管怎么说,麻里洽还是吃了父亲,并且把父麻里莎的帽子当成了『家先生』,活了下来。
万幸的是、麻里洽一家的『油库里普类斯』原本就定在车道和人行道隔开的树丛下。
麻里莎的大帽子住起来还是相当舒适的,一时也不用担心食物、所以麻里洽第一次度过了很能油库里的时光。
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油库里』也只有一开始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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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ー!!」
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为了回应那道呼唤,一位人类面向了这边,将麻里洽抱起来。
(....搞像在灰!?)
忍不住想脱口而出定番的台词......但是,麻里洽脑中的话语却没有转变成声音。
「大哥哥、麻里莎、最喜欢大哥哥了诺杰!!」
取而代之的是这样的话从自己中说出来。
(....!?!?)
揉了揉眼睛,麻里洽突然醒了过来。
周围一片黑暗。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是在麻里莎的帽子里。
「……拔拔ー?」
曾经是父亲麻里莎的『那个东西』、其中一半已经被吃得精光了。
在这种寂寞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令油怀念的声音。
是作梦吗?
一时间无法区分现实,麻里洽把周围翻了个遍。
但是,什么都发现,于是只好放弃了半径只有三十公分程度的搜查网。
(到底是怎么回事诺贼……)
人类.....父亲麻里莎总是再三呼吁要小心人类。
但是与此相对的,在梦里的父亲麻里莎、声音却是如此亲昵、充满了撒娇的声调。
而且对方回应的语气也不像是讨厌意思。
同时、麻里洽的馅子,也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麻里洽努力的搅动自己的馅子脑、试图思考原因。
「饭鲜孙……」
突然觉得肚子饿了,在贪图的啃噬了父亲之后、麻里洽又因为拉了『嗯嗯』而忘记刚刚在想什么。
从那之后、麻里洽又好几次、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大哥哥ー! 大哥哥ー!」
麻里莎的声音总是带着喜悦和开心。
而且、每一次人类都带着微笑,温柔地把麻里洽抱在怀里抚摸着。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即便是只有子油智商的馅子脑也多少明白了。
这是父亲麻里莎的记忆。
是在麻里莎的馅子里,残留下来的回忆。
(拔拔ー……非常抖油库诺贼!)
麻里莎住的地方、是在人类的家中。
这是至今为止,麻里洽只能从外面眺望、梦寐以求的地方。
在那里、父亲麻里莎舒服地坐在好软好软的『座垫先生』上、幸福的嚼ー嚼、嚼ー嚼着『好甜好甜』先生。
或是、在人类帮忙梳理头发后、到镜子前得意地看着自己映出的模样。
生活只就是吃着、玩着、然后玩累就睡觉而已。
没有寒冷先生、也没有炎热先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是麻里洽一直、一直盼望着的生活。
如果这个梦能永远持续的话,那该有多好阿。
但是、现实却令油厌恶地、不停折磨着麻里洽。
不吃东西的话就会挨饿,寒冷的湿气不断从泥土地里渗出来。
每当从幸福的气氛中一转变、不得不面对漆黑的现实时,麻里洽都会流下眼泪。
「为损么拔拔、要丢下麻里洽一只油诺贼?…………」
浑浑噩噩的吃了几口『曾经是父亲』的东西。
在『那东西身上』曾感受到的『很能油库里』的优越感,如今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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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洽又作了一个彷彿似曾相识的梦。
那是父亲麻里莎的馅子里拥有的记忆,所展现的东西。
似乎『麻里莎』剩下的越少,就越能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景色。
赏花、夏日庆典、野餐、圣诞节、新年、情人节。
每一个场景都非常能油库里。
被人类的手臂抱在怀里、冷漠地睥睨着流浪油、咂着嘴吃着美食大餐。
这些身影、简直就是.....
「宠物油库气……呐诺贼………」
自己的喃喃自语,让麻里洽醒了过来。
从父亲的帽子里钻了出来,发现周围还很暗。
「宠物油库气……拔拔………??」
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麻里洽又重复说了一遍。
一阵像是要割裂身般的寒风让身体发出了「油呜呜」地颤抖,麻里洽感觉到了尿意。
在『帽子做的家先生』旁边的树丛一角、堆满着一大坨嗯嗯。
父麻里莎还健在的时候,会定期把那些嗯嗯拿去外面的侧沟里扔掉。
但是、如今的麻里洽,已经已经放弃那么做了。
朝着堆成小山的嗯嗯撒完尿,然后用死去姐姐的头饰擦了擦「麻姆麻姆」。
「搞冷………」
为了逃避从缝隙中吹来的寒风,麻里洽再次钻进了帽子里。
然后闭上眼睛。
对于麻里洽来说,比起严酷的清醒时间,还是梦中的时间更舒适。
尽管、既不知道那些大餐的味道,也感觉不到声音和气味。
但唯一确定的是,『有在油库里』。
这份感觉、大概就是这么强烈地刻在了父亲麻里莎的馅子之中了吧。
「油咕气……麻里洽……有债油库气诺贼……」
睡着的麻里洽,一边流着口水、开心地说着梦话。
『只是想要油库里』的愿望。
被这份想法驱使着,然后前往梦中的『油库里普累斯』。
沉浸在其中、欲罢不能。
那是一睁开眼睛就看不到的幸福。
所以,麻里洽一直没有意识到。
被身为『宠物油』的父亲麻里莎生下的自己,为什么却是『流浪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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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父亲麻里莎』吃完后,麻里洽很幸运的用剩下的『嗯嗯』撑了一段时间。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很久。
时常处在饥饿状态下的身体,连满足地的睡上一觉都是不被允许的。
每天都被『风先生』的声音吓坏,被『寒冷先生』冻得发抖,因为『寂寞先生』而悲伤不已。
即便如此.....不对、正因为如此,麻里洽才如此沉迷于父亲麻里莎的记忆。
在体验父亲麻里莎的回忆时、至少还能暂时忘记痛苦。
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油库里』这种生物、对环境适应得很快。
『宠物油』即使沦落成了『流浪油』后变得日渐消瘦,陷入了与以前无法比拟的极端贫困生活中,也是如此。
或者说、即便是出生就是地道的『流浪油』,当被人类捡回去时,只要生活稍微过得好一点,就会开始无止境地重复着『要求』。
不管是好是坏,总之,油库里很容易适应生活的环境。
然后,如今的麻里洽,也开始厌倦了梦中反复的生活。
而梦中的父亲麻里莎,似乎也是一样。
「……好无聊诺杰!」
躺在窗边的坐垫上、望着天空,麻里莎开口说道。
(真抖搞无聊诺贼……)
麻里洽也是同样的想法。
还没吃过的『点心先生』的味道,还没躺过的『坐垫先生』的柔软感,这些东西都已经无法让麻里洽感觉到『油库里』了。
明明不是宠物油,但麻里洽却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了。
还想要更『油库里』一点,还要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好想要……小贝比诺杰……一定、能更加的油库里诺杰!」
(……说抖霉搓诺贼!)
麻里洽也在心中同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正是有自己的存在,所以父亲麻里莎一直以来才能那么的油库里的,
对于油库里来说,小贝比的存在才是『最能油库里』的。
之所以如此坚信着,大概因为这就是镌刻在油库里天性里的本质吧?
如今,无论是睡觉还是醒来,麻里洽都不能满足了。
而『嗯嗯』也终于被吃的见底,不得不去狩猎了。
但是,现在还算不上是真正『春天』的时候。
麻里洽也不可能狩猎的到能作为食粮的植物和昆虫。
实在没有办法,麻里洽只好把作为姐姐遗物的头饰放到了嘴里。
失去了主人,又经历了风吹雨打黑帽子,嚼起来就像是在吃沙子一样,没有味道。
在人行道树丛下时常能看到人类的脚脚先生经过,麻里洽一边害怕瑟瑟发抖,捲缩在角落。
想要『更油库里』。
假如父亲麻里莎还在的话,麻里洽就不会这样感到饥饿、也不会有痛苦的思念和孤独地抽泣,更不会因为寒冷而噎噎发抖了。
「拔拔ー………」
麻里洽的眼皮深处,彷彿浮现出父亲麻里莎、那温柔又油库里的笑容。
那样快乐的日子,彷彿就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拔拔ー啊啊啊………」
微弱嘶哑的声音。
「……给麻里洽、油库气噢噢……」
愿意来帮麻里洽实现愿望的人、一个都没有。
………………
一开始,还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是梦境。
因为,麻里洽正身处在熟知的街道上。
郁郁葱葱茂盛的草木,让自己想起这个世界还是有颜色的。
(素『饭鲜孙』!)
麻里洽想跑过去,但却做不到。
「……决定了诺杰!!」
传来了父亲麻里莎的声音。
是的,麻里莎放弃了『宠物油』的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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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个梦境为分界开始,麻里洽每天每夜都会被惊醒。
对于『宠物油』出身的麻里莎来说,虽然离家时还是暮春时节,但『流浪油』的生活却是无比屈辱的。
于美好的妄想相反,麻里莎被期待已久的公园族群拒绝进入,而且也没有能狩猎到足够的食物的技巧。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没有任何一只油愿意成为麻里莎的伴侣。
「不能…油库里诺杰……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诺杰………」
(拔拔……)
这一事实给麻里洽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自己从出生以来一直深信是『英油』的父亲麻里莎,实际上只是一个被族群排斥在外的可怜的存在而已。
为了能分得一点别只流浪油的『嗯嗯』而下跪乞讨,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还会献出『麻姆麻姆』和『油菊鲜孙』。
只能在粗糙的柏油道路上过夜、帽子被磨的破破烂烂,为了生活、脸上还要常常露出卑躬屈膝的笑容。
接着.....有了小贝比。
一直以来麻里洽姐妹们没有母亲的原因,其实就只是麻里莎出卖了自己身体的结果而已。
本来是因为『想要小贝比』而离家出走的,如今却穷困潦倒到连原本的目的都忘记了。
「油库里……喜爹以爹……捏……」
「油库气喜贼以贼捏!麻里洽素麻里洽呐诺贼!!」
长女麻里洽出生后不久就被蚂蚁先生们分解了。
这是在父亲麻里莎外出狩猎的期间,因为看家太无聊,朝着蚂蚁们的队列『嘘嘘』引来的结果。
麻里莎结束了被称为『狩猎』的卖身行为回来的时候,只有小帽子孤零零地残留着。
过了一段时间后,同样的次女麻里洽也出生了,然后、不到一个月也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麻里莎不能油库里诺杰…………」
把『从口中喷出嗯嗯而断气』的小贝比尸体扔到水沟里,麻里莎叹息地说着。
「小贝比什么的……完全不能油库里诺杰……」
这个发言,使得麻里洽说不出话来。
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存在价值,被从根本上否定了一样。
而且、看起来这也没有说错。
虽然父亲麻里莎的记忆,现在对麻里洽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麻里洽也从中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情报。
「……麻里洽也……能当『娼油』吗?」
也就是说,麻里洽学会了『卖身』就能得到『饭先生』的方法。
主要的客人对象,是一只好色的爱丽丝种油库里。
这也是父亲麻里莎生前,唯一会的生存技能了。
麻里莎和麻里洽,母女都走上同一条道路,前后都把身体卖给同一只流浪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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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激烈的玩法之后,麻里洽更显的憔悴,但还是得到了一点点草束和人类丢弃的生鲜垃圾。
而且,还有从茎先生上切掉的『长得像爱丽丝的小贝比』。
长的像麻里洽一样的可爱小贝比们都被爱丽丝「嚼ー嚼、嚼ー嚼」了。
尽管觉得害怕,可还是战胜不了饥饿,麻里洽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爱丽丝幼油们放到嘴里嚼了嚼。
有一股怀念的味道。
是和以前父亲麻里莎带回来的『好甜好甜』一样的味道......
………………
「油……啊……」
麻里洽正在挖土。
位置就在家先生所处的灌木丛之下。
用纤细的小辫子抓着比米粒还小的石头,像在搔刮着什么一样、挖掘着。
好不容易挖了个肉眼完全看不出程度的凹陷之后,麻里洽赶紧摆出『嘘嘘』的姿势。
但是因为连日来几乎没有摄取什么水分,所以麻姆麻姆就像二片岩山一样紧闭着。
不过在一阵僵持之后、最后还是微微滴下了几滴。
「…水……鲜孙……」
麻里洽脸上浮现了笑容。
同时,因为过度干燥的嘴唇上,又多出现了好几个裂缝。
那尖锐的,像是从内侧喷射而出一样的疼痛,苦闷地折磨着麻里洽弯下身的小小身体。
「搞痛……噫……为损么…会这么……搞痛搞痛诺贼………」
每次说话的时候,嘴唇跟身体的伤口都会裂开,越来越疼。
如果父亲麻里莎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温柔地抱着自己,然后帮自己舔ー舔、舔ー舔吧。
麻里洽一边思念着这样的父亲,一边吸吮啜饮着混杂着泥土的嘘嘘。
不管事精神还是肉体神、都扩散着沁入心脾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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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麻里洽呐诺贼……)
看着自己刚出生的梦,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
可以感觉到,父亲麻里莎一直以来总是很寂寞空虚的馅子先生,慢慢变得温暖了起来。
(拔拔……因为有了麻里洽、所以变的油库气了诺贼?)
在这件事上,感觉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麻里洽不是个不需要的小贝比.......似乎得到了这样的认可。
接在那之后的记忆,对麻里洽来说,也一段令油怀念的,非常『油库里』的回忆。
在父麻里莎面前,麻里洽总是笑容满面,可爱之情满溢在心中。
「这一次……麻里莎一定要好好的油库里诺杰……」
父亲麻里莎一边用辫子温柔地抚摸着依偎在一起入睡的麻里洽的脸颊,一边说道。
只是,那个时候,宠物油出身的麻里莎,还无法想象即将到来的冬天会是多么的残酷。
随着麻里洽的『嗯嗯』和食量的增加,不能油库里的想法就越来越膨胀了起来。
而麻里洽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么有精神、时而撒娇、时而耍任性,常常令麻里莎很困扰。
因为这时候的麻里洽还不知道。
作为宠物油是怎样的生活,那些每天都无比优雅的日子。
不过,麻里洽现在明白了。
(……噗能油库气诺贼!!)
在这种贫乏寒酸的生活中,居然还能笑出来、是有多悲惨呢?
尽管如此,深信总有一天能油库里的麻里莎,还是拼了命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小贝比。
事实上如果说麻里莎没有被『麻里洽的一举一动』而稍微治愈到的话,那是骗油的。 (原文:一挙おさげ一投あんよ)
过往失去了两只小贝比的悲伤(如果算上被自己吃掉的部分,那就更多了)麻里莎心里是最清楚的。
因此,只要小贝比健康,光是这一点麻里莎就很开心了。
麻里莎嚼软之后喂食的『饭先生』。
坐在大帽子先生上眺望远方的景色。
微微有点粗糙但是却很温暖的脸颊。
这一切都是麻里洽的重要回忆,对麻里莎来说也是如此。
可是随着雪花飞舞,当真正的『冬先生』终于到来的时候,生活就再也没有任何『油库里』可言了。
因为大部分主食都依赖于自己或他油的『嗯嗯先生』,经常会反刍痛苦的记忆。
此外,由于食物常常不够,麻里莎不得不经常前往爱丽丝那,这也给她增加了相当的负担。
正如自己所宣称的那样,麻里莎有着想成为『父亲』这个角色的愿望。
但是、实际上自己却是作为一只雌性,被爱丽丝紧紧地按在地上蹂躏,在眼前把小贝比们吃掉。
更令油痛苦的是,『身为原宠物油』这种廉价的自尊心,与『不得不对原来鄙视的流浪油阿谀奉承』的现实产生了冲突、龃龉。
「好想回到大哥哥的身边诺杰……」
麻里莎的梦想终究没能实现,这一点从她最后的下场就可见一斑。
因为麻里莎早就忘了自己的饲主的家在哪里了。
但是只要一回想过去、对现状就会越来越无法忍耐。
好想油库里。
只有这个愿望、是最明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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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麻里洽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吃自己吐出的馅子。
父亲麻里莎的心情深深地刺痛了麻里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吐馅了。
因此麻里洽只能一边哀嚎着:「……油、油库气噫噫……搞想油咕气呜呜呜……」一边动着嘴把馅子咽下喉咙。
尽管麻里洽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无论睡觉还是醒着,都再也不能『油库里』了吧。
但是,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追求着、那个永远也不可能有的『油库里』。
到了这这种地步,已经是患上非油症也不奇怪的状况了。
然而,即便油生曲折,但麻里洽毕竟还是继承了『宠物油』的馅子。
而且,麻里洽还吃了『原宠物油』的父亲麻里莎的馅子,通过这种方式,间接摄取了『非油症防止药』的药效。
不知道是灾祸还是不幸、结果就是麻里洽至今还保持着自我意识。
另外,被强迫观看的『宠物油的记忆』也对支撑麻里洽的心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很能油库气抖……搞甜搞甜……还有软软抖坐垫鲜孙……都素麻里洽的……)
...说不定...万一。
如果能恢复宠物油的身分、那就又能油库里了。
抱着这种毫无根据的幻想,麻里洽脸上浮现恍神的笑容。
关于这一点,父亲麻里莎也是一样的。
应该说、不愧是继承了相连馅子的母女。
父麻里莎平常除了到处讨要当做『饭先生』的『嗯嗯』的同时,还一直不停地在打探周围的环境。
总是那么地疼爱着自己的大哥哥,一定会因为麻里莎不在了而感到寂寞的吧?
一定是到处在拼命寻找吧?
麻里莎对此深信不疑、并期待着。
如果能再次成为宠物油,即使要立刻舍弃掉麻里洽,麻里莎也愿意。
然而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因为距离麻里莎离家出走,已经过了半年以上了。
不久后,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麻里莎就这样失神地在家先生里度过了整整一天。
而那一天的麻里洽,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了「很寂寞诺贼!」所以父亲麻里莎才陪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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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有着『肮脏的麻姆麻姆』的乡巴佬、爱丽丝才不需要呢!!」
「贼耶啊啊啊啊啊!!贼耶耶嘎啊啊啊啊!!!」
一边侵犯着一只没有了头饰的子麻里洽,爱丽丝如此说道。
「油、油啊……但是这样一来、麻里莎的饭先生就………」
「谁知道啊!!乡巴佬就快点走开捏!」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麻里莎拖着已经无法闭合的麻姆麻姆去到爱丽丝那里时,却被告知了这一点。
尽管已经把仅有的一点自尊心都卖了出去,但现在,连这一点也变得毫无价值了。
每当寒风先生抚摸过馒头皮的肌肤时,就会令油忍不住发抖。
即使把帽子戴得很深了,也顶不住这种寒冷的天气。
麻里莎拖着因干燥和寒冷而到处都有些裂痕的脚脚,回到了家里。
「拔拔ー! 饭饭鲜孙呢!?」
待在家里等着拔拔归来的麻里洽,撒娇似的问道。
面对着这个充满期待、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麻里莎的心灵彻底崩溃了。
不能油库里。
油库里不起来。
也无法再给小贝比油库里了。
(....麻里莎已经....作为拔拔...已经...好累好累了诺杰....)
虽然至今为止没有被捲入类似驱除之类的大灾难。
对于流浪油来说,恐怕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吧。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根本说不上是『能油库里』。
今后、也不觉得还有机会能油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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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麻里洽、搞想嚼ー嚼、嚼ー嚼、巧克力鲜孙诺贼耶耶耶………」
忍受着寒冷,被乡愁驱使的麻里莎,在寒冬的夜半中,被自己的梦话惊醒过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看到了情人节礼物的包装纸在空中随风飞舞的关系吧?
嘴里说出的,是幼油时期的语癖。
附近街道,汽车的大灯和噪音,时不时搅乱着漆黑的夜幕。
一旁、睡的正香的小贝比,因为麻里莎突然起身而冷得噗噜噗噜地发着抖。
「拔拔ー……要跟麻里洽、永远抖在一起捏……」彷彿听到麻里洽喃喃说着白天说过的梦话。
被小贝比那样说的时候,自己是真的打从心里高兴的。
那不是骗油的。
不过……如今………
「不想要了诺杰…呜呜…麻里莎已经……好冷好冷也好、被素鸡立也好、澎澎先生饿的扁扁也……」
甚至连活着都.....
请....吃了我吧!
小声的呢喃声,消逝在寂静寒冷的夜幕之中。
………………
在父亲麻里莎完全吃尽之后,麻里洽带着空虚的眼神度过了每一天。
如果肚子饿了,就去爱丽丝那里『卖麻姆麻姆』,如果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就会依偎着父亲麻里莎的大帽子,眼神空虚地注视着外面消磨时间。
虽说是白天,但冬天的气温还是足以折磨着子油。
在没有阳光照射的灌木丛下,偶尔也要为了为了躲避寒风而躲到大帽子底下。
但如果仔细一看,满是擦伤磨损的大帽子,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防寒的功能。
即便如此,麻里洽也只有这个可以依靠了。
只能将视线从现实中移开,逃向过去那『温柔的记忆』。
就在麻里洽的『麻姆麻姆』顺利的被扩张、『油菊先生』渐渐染上馅色而发黑的时候。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身体可以感觉到,白天时周围的气温也开始上升了。
随之而来的,是麻里洽决定进行『狩猎先生』的决心。
因为自己感觉到,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不能再继续这样出卖身体了。
可惜的是,在决定去狩猎的第一天,过度使用了整整一天的脚脚先生而得到的,只有疲劳,懊悔和再一次确认自己的软弱而已。
首先,麻里洽成长的很慢。
这单纯是因为营养不良和环境问题。
麻里洽的馅子,都被用来消耗在本来就很难熬的冬季里,以少量的营养维持着生命。
因此,麻里洽只长到『约出生后只有两个月大小』的程度就停止生长了。
对油库里来说,身体的大小与活动的范围和肉体强度,有着绝对的关联。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麻里洽的行动范围非常狭窄,而在这个范围里,完全没有能採的到的食物。
还有,亲油也不在了,没有了『能照顾麻里洽的存在』这一点影响也很大。
被过度使用的『油菊先生』还粘着未干的嗯嗯和精子馅,散发着恶臭。
全身都沾满了泥土、灰尘、还有像是油脂一样的嗯嗯嘘嘘混合物,无论从谁的角度来看都很不能油库里。
每天都让父亲麻里莎给油「舔ー舔、舔ー舔」让身体变干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失去了唯一庇护的麻里洽,只不过是一只肮脏又难看的流浪油而已。
就连擦肩而过、同样是流浪油的灵谬姐妹也嘲笑着麻里洽。
「给油、把话收回去诺贼耶耶!! 麻里洽!可素继承了『英油抖拔拔』抖馅子鲜孙诺贼耶耶耶!」
被擦肩而过的子油,嘲笑着自己的凄惨模样,让麻里洽很生气。
「油油、搞臭搞臭抖垃圾鲜孙,好像在说话哟!?」
「油噗噗、大贼贼!这种说法,对垃圾鲜孙来说太失礼了捏。」
二只油说完,一起呵呵地笑了起来。
「油咕咕……要制裁诺贼!! 给油觉悟吧诺贼耶耶耶!」
麻里洽挥舞着小辫子,用力地向前突击。
结果当然是惨败。
别说是撞倒对方了,麻里洽连小辫子都没碰到对方。
「油嘿嘿!就让灵谬来帮油、变的干净鲜孙哟!」
二道嘘嘘、交叉着向麻里洽喷去。
「噗要压耶耶耶!?搞恶心噫噫噫噫!」
「明明只素勾垃圾油、还敢这么狂妄捏!」
「贼压啊啊啊啊啊!?麻里洽抖帽组鲜孙噫噫噫噫噫!?」
帽子里被塞满了子灵谬姐妹们的嗯嗯,变的沉甸甸的。
因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抬起帽子,所以麻里洽只好一勺一勺地掏出了灵谬们的嗯嗯,然后.....吃了下去。
原本是没那个打算的,但挖着挖着、饥饿感就压倒了理性。
看到这个画面,子灵谬姐妹开心地笑着离开了。
而麻里洽则沉迷着清理自己的帽子,甚至没有注意到,路过的人类被灵谬姐妹那噪音激怒而把她们踢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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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拖着全身一样,回到了家先生里。
只有父亲麻里莎的大帽子迎接自己。
「拔拔ー……」
麻里洽把脸颊贴上去擦了擦,仿佛那就是麻里莎一样。
白色的丝带因重复被「擦擦脸」而变得有点脏了。
只有脸颊接触的部分、才能略为感觉到轻微的温热感。
不知道这是因为没有接触到外界空气的关系,还是单纯的心理作用。
「……搞温暖诺贼……拔拔……」
但是这对麻里洽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只要拔拔的帽子在身边,有这个事实就够了。
虽然麻里洽窥视了父亲麻里莎的记忆,但即便如此,麻里洽也不曾讨厌过父亲麻里莎。
麻里洽和拔拔在一起的回忆是能油库里的。
这是毫无疑问的是事情。
父亲麻里莎很温柔。
给予了麻里洽『油库里』。
虽然最后丢下了麻里洽孤身一油,但如果是这种痛苦的油生,麻里洽也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拔拔……麻里洽会努力的诺贼……绝对……会活抖很油库气给泥看的诺贼!!」
在心里发誓。
把和父亲麻里莎的回忆藏在心中。
麻里洽下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决心。
那个决心,很快在第二天就破灭了。
是在麻里洽已经顾不上外表或自尊,为了生存而去到爱丽丝那里的时候。
在面向住宅街的狭窄小巷里、电线杆的旁边。
一直以来都在这的爱丽丝,现在不在了。
空空如也的地面。
留下的只有、满地令油恶心的死臭。
麻里洽不知道爱丽丝已被『驱除』了。
长期狩猎人类的垃圾,把那些垃圾作为诱饵、贪图着麻里莎种油库里的的身体,终究还是自食恶果了。(被人类或是地域油盯上??)
就这件事来说,因此被拯救、解放的油库里,除了麻里洽以外恐怕还有其他油吧。
但是对麻里洽来说,这可以说是『唯一的生命线』,就这样被切断了。
「……麻麻。」
麻里洽望着空荡荡地面、愣愣地说道。
那是、一次也没能当面说出来的话语。
………………
麻里洽就这样陷入了穷困潦倒的局面,如今正徘徊在死亡的深渊中。
明明春天就近在眼前,本以为可以勉强维持生活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冷暖差。
虽然气温还是要比冬天要高,但是因为之前一小段时间的温暖,所以这时的回寒反而更令油感觉痛苦。
「……拔ー……拔啊……」
麻里洽侧目看着樱花的花瓣,然后闭上眼睛。
沉默了一会而。
然后又再次睁开眼睛。
「……为损么……没有……饭鲜孙……??」
吐出了带着白雾的叹息。
当看到樱花花瓣飘落的时候,麻里洽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景像就是『赏樱祭』。
因为在梦里看到了。
被人类抱在怀中,走在充满粉樱色林荫的步道上。
就眼睛在被那些漂亮花瓣吸引住的时候,传来了人类的声音:
「麻里莎、你看!」
丰盛的美味佳肴,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那些是人类为了赏樱而准备的「野餐」。
然而,对于麻里洽来说,却只有『只要看着好多好多的花瓣先生,饭先生就会自己长出来!』的想法。
所以麻里洽拼命地收集着。
因为这次樱花开得比较早,大量随风微微飘落的花瓣,就这样被路人踩踏后,紧紧地粘在柏油路上。
麻里洽用上了门牙还有小辫子,拼死收集了三片花瓣。
太好了、是好多好多张。
「油嘿……油嘿嘿……饭鲜孙……」
麻里洽暗自欢笑。
这样一来,就可以尽情吃的饱饱了。
可是........
「怎么回素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太奇怪了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计画落空了。
可是即便如此,麻里洽还是不想放弃。
麻里洽望着肮脏的樱花花瓣,反复地移开视线。
「噗要欺负油了哦哦哦哦哦!! 饭饭鲜孙、快点长粗来噢噢噢噢噢噢噢!!马上就可以了噢噢噢!!」
当意识到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行为时,已经是麻里洽的体力达到了极限的时候了。
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四处徘徊、探询着,最后到达的是家先生对面房子的树篱下。
想着「说不定会突然改变主意、让饭先生长出来?」,所以把樱花花瓣也带来了。
「…搞想…嚼ー嚼……嚼ー……」
但从结论上来说,还是什么也没有。
更不幸的是,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雨先生』。
好冰、好冷。
『雨先生』就像是拒绝了麻里洽的一切一样。
在雨滴弹起的飞沫的对面,可以看到那个麻里洽想要回去的家先生。
看得见。
但麻里洽无法过去那里。
虽然柏油路变的湿漉漉的也有关系,但最重要的是,麻里洽已经没有足够的活动的力气了。
「搞冷……」
小小的馒头身体,连维持体温都很艰难。
浅浅的、急促的呼气,断断续续地形成了雾霭。
噗的一声倒在地上,麻里洽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在朦胧中,隐约听到了一道声音。
「小贝比……」
是父亲麻里莎的声音。
眼前、是一脸什么烦恼都不知道的麻里洽、正在安稳地打着鼾、熟睡的景象。
「……嘶呀…嘶呀…拔拔……」
麻里洽那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让麻里莎狠狠地咬了咬牙。
「为什么……油能这样、这么的油库里诺杰……」
低头俯视着的那双眼睛、充满了阴暗和浑浊。
麻里莎明明也想要『油库里』。
然而、为什么麻里莎不能『油库里』,而小贝比就能『油库里』呢?
在一阵『油嗯、油嗯』地呻吟、思考之后,似乎渐渐想通了。
「麻里莎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贝比,这么的劳累又辛苦诺杰?……」
最后,麻里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就是因为有这家伙的存在……麻里莎才不能『油库里』。
都是因为『小贝比的存在』。
不是『因为作了小贝比很能油库里,所以放弃了宠物油身分』
而是『因为有了小贝比的关系、所以不能当宠物油了』
因为有了小贝比的存在,所以自己才觉得越来越不能『油库里』。
如果没有麻里洽的话,就不必勉强自己拼命收集『饭先生』。
没有麻里洽的话,那些照顾小贝比的时间,可以拿来美滋滋地睡大觉。
没有麻里洽的话,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去寻找大哥哥。
没有麻里洽的话....
一切、都是麻里洽....
都是.....这家伙。
「要是油这家伙……不在的话就好了诺杰!!」
仿佛要和着唾沫一起吐掉似的,麻里莎嘴里喃喃说着。
然后,麻里莎转头仰望天空,任由眼泪和幼油话语自然地流露出来。
「大哥哥噢噢噢……麻里洽、搞想嚼ー嚼、嚼ー嚼、巧克力鲜孙诺贼耶耶耶、呜呜呜……」
「啊……」
麻里洽微微睁开了眼睛。
从麻姆麻姆漏出了『嘘嘘』,一阵寒风吹过,冷的令油发疼。
「怎么……会……」
视野渐渐模糊。
是眼泪。
已经不知道流过多少次的,水珠。
拼命伸长着小辫子。
朝向着、被当作家先生的父亲麻里莎的大帽子。
「拔拔……麻里洽……素不被需要抖、小贝比诺贼……?」
打着哆嗦的三股辫、什么也抓不住,最后筋疲力尽,落到了柏油路上。
「……麻里洽……没有给拔拔带来……油库气诺贼?」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这是麻里洽自身透过回忆看到的。
所以这个疑问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麻里洽不想相信。
和父亲麻里莎一起度过的日子,是那么的油库里,那么的幸福。
麻里洽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都素骗油抖噢噢噢噢…拔拔啊啊啊啊啊啊!!!」
麻里洽使劲搅动了剩余的力气。
即使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会当『好孩子』抖诺贼耶耶!……麻里洽……很能油库气的诺贼耶耶耶!」
大声诉说着。
拼命向前爬着。
鞭策着已经无法正常行走的身体。
向着家先生、父亲麻里莎那里....
死命地爬。
被雨水泡胀的脚脚先生,被粗糙的地面划破了好几处、馅子就这样漏了出来。
但麻里洽彷彿没有注意到。
因为天气太冷,痛觉已经麻木了。
「拔拔啊啊ー……拔…拔……」
麻里洽挣扎着,拼命地挣扎着。
因为大大的黑帽子、父亲麻里莎就在那里。
在短短一公尺左右的路程中,麻里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麻里洽身后有一条破碎的小辫子,更后面一点的是一顶落在地上的小帽子。
小帽子吸满了水分,不知道是不是被谁踩到,变的薄薄的一层贴在地面上。
在连绵不绝的雨中,不一会儿,只剩下约大拇指甲大小的馅褐色的块状物在那。
没有人知道那是麻里洽。
而且也没有人注意到麻里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