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精品}anko8206一汤匙的幸福

anko8206『ひとさじのしあわせ』

这是在严寒的年末黄昏时分,在商业街发生的事情。

 

「──欢迎光临ー、油库里喜爹以爹捏!」

「是新作的甜点先生那诺杰ー!有空的话、要不要试吃先生一下呢!」

在某家西式点心店前,两只(位?)身穿着像是圣诞老人一样的可爱礼服的胴付油库里(身体种),正在向路上的行人打招呼。

手里的盘子上放着用来试吃的小份的蛋糕和点心,两位胴付油库里向着周围的人推荐着。

一个从店门前经过的男性,仿佛被那个样子吸引了一般,将目光投向了她们。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魔理莎,以轻快的步伐向男性走去。

「油呼呼!大哥哥、方便的话,要来一个吗、呐诺杰!」

「哦、喔喔。谢谢」

魔理莎递出上面装有蛋糕的试吃托盘,而男性稍微退缩了一点。

虽然身高比人类矮,头身也低,但胴付油库里基本上都是长着一副可爱少女的容貌。

如果被这样的美少女(?)带着可爱的笑脸同时递上点心的话,大部分年轻的男性都会感到不知所措吧。

看到近在咫尺微笑着的魔理莎的身影,男性一边觉得有点不自在,然后一边把蛋糕送到嘴边。

「……!!噢噢、很好吃呐、这个」

「油呼呼ー、是吧ー!」

精致的小蛋糕不会太甜,润滑的奶油和软软的海绵蛋糕在口中奏出舒适的和声。

但是,在试吃托盘上所吃到的仅是少量的份量,其诱人的味道很快就会消失。

面对意犹未尽的男子,魔理莎朝着点心店的方向指了指。

「现在吃的蛋糕先生,是圣诞节献定的蛋糕先生诺杰!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在店里油库里的挑选哦!!」

说着,魔理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离开男性面前,去给别的行人送试吃的蛋糕。

男子手里拿着空着的小盘子,红着脸愣愣的想了一会之后,走进了西式点心店。 (想BOB吗?)

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抱着带有银徽章的灵梦的女性正在和胴付爱丽丝说话。

女人把放在托盘上的甜派撕成二块,一半放到嘴里,另一半让怀里的灵梦吃了。

「啊、不会太甜、很美味呢!」

「嚼ー嚼、嚼ー嚼、咕噜,好、好幸福ー!...........油唔嗯、但是捏、大姐姐、这样只有一点点而已唷。灵梦、想要更多的嚼ー嚼、嚼ー嚼捏! 」

「呵呵、妳喜欢吗?」

一口尺寸的一半,对灵梦来说恐怕还不够吧。

女人抚摸着一脸不满的灵梦。

或许是被打理得很好吧,灵梦光滑的黑发没有任何阻碍就从女性的指尖滑下。

「好吧、作为灵梦拿到银徽章的庆祝、就豁出来买了吧!」

「太好了ー!大姐姐、最喜欢了ー!」

「但是吃完之后,会让妳吃味道奇怪的药捏。」

「油耶耶耶!?」

女性对爱丽丝道谢之后,抱着灵梦走进了西式点心店。

不仅是这家店,这里的商店街,如果能乖乖地待着的话,能让油库里和主人一起进去的店也不在少数。

很多人吃过试吃的食品后进入了店里,看到这情况的人们被吸引到也来试吃,然后又让更多的人聚集到这来。

虽然平时就是很受欢迎的店,不过因为是圣诞节的季节,所以今天比平时盛况空前。

被誉为城市首屈一指的西式点心店的两位广告牌娘们,即使太阳落山,也依然精力充沛地呼唤着客人们。

尽管浮现些许疲惫的神情,但她们那灿烂的笑容,却依然比装饰商业街的霓虹灯还要耀眼。

..........................

.......................

从那个西点店算起,隔着作为步行者天堂的商业街主街道的对面。

在林立的建筑物和建筑物的细微缝隙间,有一只油库里在那看着。

帽子皱皱巴巴的,金发蓬乱,皮肤上沾满泥土和污渍,是典型的流浪油麻里莎。

她呆呆地眺望着两只胴付油库里。

流浪油拼上性命也吃不到的「好甜好甜」、而广告牌娘们就在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毫不吝惜地,甚至连收取报酬都没有,在到处分发着。

被那个画面深深吸引、震撼住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呜呜……」

但是,流浪油要是也跑到人类看的到的地方,一定不会遇到好结果的。

虽然同样是油库里的广告牌娘们不会对流浪油做坏事。

但是,如果靠近作为宠物油的她们的话,周围的人类们是不会饶恕的。

接受人类的庇护的一方、和被人类迫害的一方。

属于后者的麻里莎、绝对不会受到广告牌娘们分配「好甜好甜」的恩惠。

恋恋不舍地吞下嘴里的唾液,麻里莎转过身去。

与其眼睁睁地眺望着终究是到不了手的东西,麻里莎还有必须要的做的事情。

她将建筑物缝隙中长出的杂草细丝拔了起来,然后粗鲁地塞进破了洞的帽子里。

「草先生……最近、都没怎么长出来诺杰。」

明明直到前几天、白天都还暖洋洋的,但是这几天即使太阳出来也冷得要发抖。

与此同时,作为贵重食物源的杂草的生长状况也变差了,如果不在太阳先生落下之前狩猎足够分量的话,家庭成员的饥饿状况也会越来越严重吧。

头上戴着内容稀稀疏疏、没什么重量的帽子先生,麻里莎无力地在巷子里爬来找去。

也许是讨厌霓虹灯吧,这附近的捕食种很少。

但是,如果太晚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捕食种更可怕的东西存在会在城市中徘徊。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油库里的走开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咿!!」

突然哀嚎声响起,麻里莎猛然抬起头来。

离这里不太远。

前方有一只灵梦,正全速跳向这边。

灵梦嘴角上咬着白色的塑料袋,每当她弹跳起来时,里面的内容物便会乱七八糟的喷落、散出来。

然后,在她身后,一脸冷漠表情的男人正在轻松的逼近。

恐怕是在垃圾翻垃圾时被当场看见的灵梦,正不顾旁人地四处逃窜。

.....糟糕,这样下去可能会被卷进去。

这么想着的麻里莎赶紧让身体滑进旁边建筑物的缝隙中,尽可能地缩着身子。

在这期间,灵梦被男子追赶上,男子对着灵梦的脸狠狠地踢飞了。

脚尖陷进去的脸部、严重的凹了下去,沾满黄色污垢的牙齿被踢飞了好几颗。

「油叽油耶耶咿!?豪痛噫、脸颊先生搞痛搞痛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咿!?……牙齿! ?灵梦纯白色的、闪闪发光的牙齿先生啊啊啊、会损么会掉在地面先生上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 」

「吵死了、臭粪袋,上次来翻我们家的垃圾的就是妳吗?」

「只是翻垃圾先生、没什么大不了捏耶耶耶耶耶耶耶!!就算是油库里、没有嚼嚼饭先生的话,就会死掉先生的哟!!说这种蠢话先生是不行的捏、灵梦还有最重要的小贝比们在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所以、从粪人类丢掉的垃圾先生里面、找到还可以吃的饭先生什么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捏耶耶耶耶耶!!要油库里的理解捏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噫! 」

「啊啊,如果不给人类添麻烦的话就算了,但是像妳这样肆意妄为地搞破坏的粪袋、是无法置之不理的!来世也给我注意一点呐!」

「来世!?……油噼噼、油噼油噼油!!油噼机、噫噼噼噼噼咿!!」

男子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大夹子刺向灵梦。

金属制的尖端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就这样贯穿馒头皮和体内馅,轻轻松松地到达了灵梦中枢馅。

油库里的中枢馅即使受损也不会当场死亡吧。

只见灵梦不停地「噼叽、噼叽」扭动着鬓角,一边抽搐痉挛、一边变成了发出奇妙声音的恶心物体。

男子皱起眉头,把灵梦装进另一手拿着的那个的黑色垃圾袋,隔着袋子踩着灵梦的身体拔出夹子。

被灵梦的馅子先生弄脏了的夹子,在路灯的光芒照耀下,闪耀着漆黑的可怕光芒。

男子捡起还在「噼咕、噼咕」颤抖的垃圾袋,转过头去。

来回扫描小巷四处的视线,停在了一点上面。

在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

有一个肮脏的油屁屁在那「噗噜、噗噜」地甩来甩去的发抖着。

「喂!」

男子大声的喝道。

不过、麻里莎无视了男人的叫唤。

如果在这里做出反应的话,根本不知道到底会遇到什么下场。

但是这个缝隙又非常狭窄,根本无处可逃。

一边祈祷着男人会失去兴趣,一边不停地颤抖着,麻里莎在这之上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可能是对持续无视自己又甩个不停的油屁屁感到不耐烦吧,男子一边踩着鞋底发出声音一边接近麻里莎。

颤抖忍不住变大了起来。

男人伸出充满死臭的夹子,把麻里莎的帽子先生摘了起来。

瞬间、仿佛半身被撕裂的丧失感。

虽然感觉到帽子里面的杂草先生哗啦地落在头顶上,但麻里莎还是不敢乱动。

「…………」

「…………」

「…………」

「…………」

「……臭馒头!别随便进入别人的视线里、很容易搞错的阿!」

随着焦躁的声音,男人的脚尖刺进麻里莎的屁屁里。

在发出惨叫声之前、麻里莎就被踢飞了起来,每当两、三度撞到建筑物的墙壁上时,身体就像是被削去一部份一样感到疼痛。

即便如此,麻里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一味地缩着身子。

视线上下颠倒,就像是要遮住仰望天空的油菊先生一样,被扔飞的帽子先生飘了下来,刚好盖住了麻里莎的屁屁先生。

麻里莎一边拼命地抵抗着不应该有的姿态的违和感,一边一心等待着男人的离去。

男人嘎吱嘎吱地敲着鞋离开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很多很多秒。

很多很多秒和一秒。

很多很多秒和两秒。

很多很多秒和三秒。

很多很多秒和很多很多秒。

「……粪、粪人类已经去别处了诺杰?」

在脑海中数着数的麻里莎,一边忍着全身的疼痛,一边终于站起身来。

被男人踢到的屁屁一阵剧痛,感觉好像凹陷了一样,传来了很恶心的不舒服感。

这几天的嗯嗯先生会拖着尾巴吧。

但是油皮没破,馅子先生也没有漏。

这样的话已经可以算是毫发无伤的地步了。

不过,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说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只屁屁先生就这样抽痛的不能油库里,当帽子先生被拿走时散落的杂草先生,现在也都沾满了沙子和泥土先生了。

把这些杂草捡起来的辫子先生,被眼泪滴答、滴答地弄湿了。

到底自己有做了什么吗?

存在有乱翻垃圾的油库里,让人类感到不快,这点虽然气愤,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麻里莎也会因为食物被夺走而感到气愤,也曾多次见到过人类们一脸厌恶地、把被流浪油吃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收拾得一干二净的身影。

但是,麻里莎不仅没有乱翻垃圾先生,同时还尽量不靠近人类身边。

麻里莎只是为了养活家人,而到处寻找贫乏的食物而以。

但是,为什么麻里莎要接受这种不讲理的对待呢?

「油呜、可恶、太、太过份了哒杰,垃圾粪人类、太残忍先生了诺杰耶……

麻里莎、有做了什么吗哒杰……」

麻里莎用哽咽的声音,小声地喃喃自语。

身为父亲的麻里莎不能在家人面前流泪,但正因为现在周围只有自己一只,所以才能表露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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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狩猎的戦果,是只有帽子先生一半容量的杂草、皱巴巴的传单、黑色虫子的死尸两个而已。

麻里莎把其中的大半部分都放进嘴里咀嚼,充分地混入唾液、仔细的嚼烂。

油呸! 刚把嚼好的糊状物吐在眼前,麻里莎的孩子们就双眼闪闪发光地靠了过来。

「油呼呼、小贝比们、尽情的吃吧、吶哒杰!」

「油哇咿、油要开动了诺ー贼!」

「嚼ー嚼、嚼ー嚼!!」

幼油、子油们用那小小嘴巴啜啄着糊状物,咂着嘴。

麻里莎种有子油一只、幼油二只,灵梦种的则是幼油子油各一只。

这些就是麻里莎要守护的重要宝物。

然后,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只瘦削的灵梦。

那是麻里莎的妻子,也是孩子们的母亲。

母灵梦脚脚的一部分被压扁而变平平的,所以动作很迟缓。

以前受过重伤的灵梦,因为后遗症而不能跳跃了。

她只稍微吃了一、两口麻里莎拿来的食物,就再也没有吃了。

「灵梦……不多嚼嚼、嚼嚼一点饭先生的话、对身体先生不好哦诺杰?」

「油!灵梦这样就可以了唷、因为一直呆在家先生里,所以肚子不怎么饿……。

比起这个,麻里莎要吃多一点捏,因为狩猎先生而劳累、肚子先生也饿了吧!」

在强撑着笑容的灵梦面前,麻里莎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回应的话语。

但是麻里莎也不太想在拒绝吃饭的妻子面前吃东西,于是悄悄地把食物推向储备处。

这样一来幼油子油们的晚饭时间就结束了。

本来饭先生的份量就不多,几分钟内就没了。

吃完饭后,接下来就是向一整天不在家的父亲撒娇的时间了。

「看ー唷、是好高、好ー高哟哒杰ー!」

「油哇啊咿、毫像债天上灰ー!」

「麻里恰素、债天空奔驰抖、王者鲜孙诺贼耶!」

「灵谬素、债天上翩翩起舞抖、天使鲜孙捏!」

麻里莎或伸缩、或摇动身体,让坐在帽子帽檐上的孩子们开心地玩耍。

看到幼油们小辫子和小鬓角爽快地不停晃动的身姿,麻里莎不由得露出了嘴角的微笑。

「小霉霉们看起来非常有债油库气捏!」

「拔ー拔、麻里恰也想要好ー高、好ー高吶诺贼ー」

「轮流先生、要轮流先生了哒杰,好了、比较小的小贝比们,和姐姐们交换一下捏。」

「噗要ー!还想要债天上灰啦ー!」

「还想要弹ー跳、弹ー跳先孙诺贼ー!」

当然、还不懂抑制自己欲望的幼油们是不会乖乖地轮流的,只会更加、更加的央求。

「油唔唔唔?、真、真是拿油没办法哒贼!那个、因为小霉霉们还是小贝比捏!麻里恰素大贼贼、所以等会儿再丸就好了哒贼!!」

「小贝比……」

麻里莎用辫子、轻轻抚摸着嘟起嘴微微退让的长女麻里恰的头。

本来还以为她还只是个小贝比,但这孩子也是每天都在成长呢,已经培养出作为姐姐的自觉了。

灵梦靠近面带羞耻地转过头去的长女麻里恰,贴着她的脸颊擦了擦。

「油呼呼、跟麻麻一起来油库里的擦擦脸捏!」

「油、渣渣、渣ー渣脸!跟麻麻一起渣ー渣、渣ー擦脸,很能油库气哒贼!」

和母灵梦擦着脸颊,麻里洽露出幸福的笑容。

「灵谬要跟麻麻的搓揉搓揉鲜孙一起油库气哟!」 (もみもみしゃん 可以翻成鬓角、也可以翻成"搓揉"着啥)

在隔着脸的另一侧,长女灵谬钻进了母灵梦鬓角的腋下、噗哩噗哩的甩着屁屁。

啊啊、真的非常幸福啊、麻里莎如此想着。

生活确实很艰辛,痛苦难受的事情也像山一样多。

但是,这里有麻里莎的家人。

有可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大家都露出笑容,而且其中也有自己。

即使没有梦想中的人类的食物和住家先生,但是充满幸福的「油库里普累死」现在确实就在这里。

但是,在毫不留情变化的季节面前,这个幸福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这一点麻里莎也是明白的。

.............

..................

等到睡前的嗯嗯运动做完,然后麻里莎把那些嗯嗯先生扔到离家很远的沟里回来的时候,幼油子油们已经睡着了。

在麻里莎的帽子里铺上捡到的纸巾所做成的床上,较小的小贝比们在正中间睡着了,较大的小贝比们则靠在她们身旁。

考虑到防寒而建造的纸箱房子,再加上麻里莎的帽子保护着不被寒冷的风侵蚀,小贝比们的睡脸似乎显的非常惬意。

「油噗呼,油噼呼......」

「咻ー呀,咻ー呀......」

「油唔嗯,真可爱哒杰......」

「真的,像是天使先生一样哟......」

麻里莎和灵梦沉迷的看着那些睡脸。

比什么都重要的孩子们正在油库里的样子,不可能有谁不会被这个画面迷住的吧。

「像现在这样,要是小贝比们能这样一直油库里下去就好了捏......」

「............」

「......麻里莎?」

大概是注意到丈夫的样子很奇怪吧。

灵梦把视线从孩子们身上抬起来,看见的是浮现出深刻苦恼表情的麻里莎的脸。

「............灵梦,麻里莎有话要说诺杰。」

「唔嗯」

「......那个,麻里莎不想要在小贝比面前说,所以油们去外面说吧哒杰。」

「......油知道了唷」

听出麻里莎的话中不安感觉的灵梦,跟在麻里莎身后走出了巢穴。

巢穴的外面不是全暗的,从建筑物的缝隙的中露出的路灯灯光,总是能带来一定程度的光亮。

光亮给麻里莎的脸上留下了黑黑的阴影,反而营造出一种不祥的气氛。

「..................麻里莎就单刀直入,的说了哒贼......」

「............」

「............再这样下去,可能不久,饭先生就会变得完全不够了哒杰......」

「............」

灵梦垂下眼睛,发出呜呼的叹息。

麻里莎拿回来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少,这一点灵梦也察觉到了。

而且,这并不是麻里莎狩猎的本领造成的问题。

「因为最近开始变的好冷好冷诺杰,草先生和叶子先生也都没怎么长出来了诺杰。

虫子先生在公园外几乎找不到,也不能靠近人类的垃圾场先生哒杰.........接下来,好冷好冷先生也还会继续下去,不久之后雪先生就会从天空降下来了吧哒杰,这样一来..........」

那样的话,会怎么样呢?麻里莎实在说不出口,闭上了嘴巴。

原本来说,在城市中油库里能安全地确保的食物来源就极为匮乏了。

不要说去翻垃圾,只要对街道边花坛上的花草先生出手,就非常有可能受到制裁,即使没有,也会有引人注目的风险。

因此,建筑物缝隙等处生长的杂草,聚集在那里的虫子,人类掉落或随地丢弃的垃圾,理所当然的就成为饮食生活的中心了。

而且随着气温的下降,杂草和虫子几乎都枯竭了。

如果原本就缺乏资源变得更加缺乏的话,那么在与同族的竞争中,能够找到多少食物就成了谁运气强的问题了。

如果猎物本身缺乏的话,那就不是狩猎本领的问题了。

「……麻里莎、是怎么想的?」

灵梦小声问道。

该怎么办呢?

麻里莎正确地察觉到了灵梦话中的意思。

「……上面的小贝比们还会越来越大,需要吃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诺杰。

麻里莎会以这两只油为主来努力的哒杰。

但是、下面的小贝比就…… 一只油、二只油……说不定、三只油也……总之、要有做好觉悟先生的必要诺杰。」

「…………」

麻里莎的话使的灵梦的表情显得更加悲痛了。

被告知了自己的孩子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没有不悲叹的母亲吧。

如果这还是对其狩猎的技艺抱有完全的信赖感、最爱的丈夫所说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正因为这个信頼感,灵梦毫不犹豫地确信,麻里莎的判断恐怕是正确的。

「…………」

「…………」

令油不快的沉默。

就这样全家平安度过冬天,这种奇迹是无法期望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有必要开始行动了。

但是,能给流浪油选择的选项也太少了。

「……如果搬家、到公园先生里的话……」

「公园先生里已经有族群在了诺杰。

原本饭先生就快要不够了、还要接纳带着小贝比的外来油什么的,族群那些油可没这么和善诺杰。

……况且、那个、以灵梦脚脚先生的移动状况来看、要搬家到公园先生也是不可能的诺杰。」

「油咕呜……」

灵梦不甘心地咬着牙。

不仅不能帮忙狩猎,而且拖着一家油的后腿,这比起什么都让灵梦还痛苦。

看着灵梦那个样子,麻里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开始考虑剩下的几个选项。

第一,从人类的垃圾中获取食物。

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人类都会丢掉稳定数量的垃圾先生。

只要能从那里得到食物,总而言之就不会饿死了。

但是人类把乱翻垃圾的油库里当作眼中钉。

油库里和人类的力量差距很明显,一旦被发现就没命了。

假如麻里莎丧命的话,在那一刻麻里莎一家的命运就等于注定结束了。

这是不到非不得已就不应该采取的手段。

第二,淘汰(疏苗)家庭的油数。

在这种情况下,下面较小的孩子就会成为被淘汰的对象吧。

身体较小的幼油非常怕冷,为了保持体温,就需要持续摄取大量的食物,因此往往会吃掉比子油还要多的食物量。

如果能把下面较小的幼油淘汰掉,把其中的食物交给上面较大的子油的话,积蓄了足够体力的子油们一定能平安的度过冬天先生吧。

但是,麻里莎没有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觉悟。

如此悲壮的决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诞生的。

最后,就是全部靠运气,继续维持现状的生活。

冬天还很漫长。

随着食物的减少,家族也会陷入穷困,接着就会从没有体力的个体一只、一只的脱落、自然淘汰掉吧。

但是,如果不能做出去除风险的痛苦选择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

「…………」

「…………」

「…………」

结果麻里莎终究无法选择任何选项,被冷风逼得受不了,又回到了巢穴里去了。

在被麻里莎的帽子挡住寒风的温暖的床先生上,幼油、子油们安稳地睡着。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安,只是一昧的相信现在家族的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

「…………」

原本应该温暖油心的这个光景,现在却使得夜风的寒冷显得格外明显。

◇◆◇◆◇◆◇◆◇◆◇◆◇◆◇◆

「呼呼嗯,油是真心想要加入这个族群这一点,麻里莎已经完全理解了诺杰。

油看起来也不像是垃圾油、当然了、如果加入族群的话、妳有打算好好地遵守规定先生吗诺杰? 」

「油!?油、油嗯!绝对会好好地地遵守规定先生的诺杰!」

「油ー嗯、这样啊!」

伤疤麻里莎微微一笑。

但是因为伤疤被牵引了起来,所以看起来反而像是凶猛的威吓表情。

「那么、『小贝比最多二只油』这个『爽歪歪限制』的规定先生、以及妳那些太多的小贝比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两件事有条有理的处理掉诺杰?妳就说说看哒杰? ? 」

「油?…………耶?」

目瞪口呆。

麻里莎愣愣看着伤疤麻里莎的脸。

麻里莎的中枢馅拒绝了对这句话的理解,思考一时空转了。

伤疤麻里莎依然保持着笑容。

但是,她的眼角并没有笑,而是以敏锐的眼光品评着麻里莎。

「妳说过、妳那边有二只子油、三只幼油吧诺杰?

油!从规定先生上来看、有三只小贝比也超过太多了哒杰!

破坏规定先生是不能油库里的哒杰!

那么、话说回来,油如果不想要破坏规定先生的话,到底该怎么做哒杰? 」

「耶、油、诶。等、等一下哒杰……?」

「这个族群的『爽歪歪限制』是和人类先生签订的协议先生之一诺杰、大家都在好好遵守着哒杰!

一边哭着、一边把多出生的小贝比疏苗淘汰掉的家庭也不少哒杰?

哼哼、为了加入族群绝对会好好遵守规定先生、妳是这么说的吧诺杰?

如果要让大家相信的话,首先不是有『要在大家面前证明妳能遵守规定先生』的必要吗哒杰? 」

「耶…………」

伤疤麻里莎龇牙咧嘴地笑了。

那个笑容,在麻里莎看起来就像是变成了嗜虐般的笑容。

相反地,麻里莎终于理解了自己所追求的行为会有什么结果,她表情变的苍白,浑身流满汗水。

总而言之,伤疤麻里莎要求把多余的小贝比淘汰(杀)掉,而且还要在族群众油的面前进行。

如果以此来宣誓对族群的忠诚的话,那就考虑让麻里莎加入族群。

伤疤麻里莎把她像煽动一般地视线投向众油,回应的是一片赞同的声音。

那些曾为了生存下去、而哭泣着、忍痛亲手把多生的小贝比淘汰掉的众油们、也都认为不应让打算加入的新油破坏规定先生。

相较于不断发抖的麻里莎、还有喧哗白热化的族群众油、族长帕秋莉始终是一脸冷漠。

「姆Q、住手吧、虽说是外来油,但欺负油库里是不能油库里的呐。」

「油呼呼嗯、真是失礼了诺杰,毕竟麻里莎是个不懂礼貌的粗汉子,希望大家能原谅油的冒失呐哒杰。」

「……那边的外来麻里莎也是、这个族群就是为了这种地方住下来而聚集起来的。

所以、如果不遵守严格的规定先生的话,马上就会被人类先生盯上的呐。

而且,以妳现在家庭的情况、就是打破了这个族群的规定先生了呐。 」

「…………」

「帕琪不可能接受妳的家庭的。

如果无论如何都想加入的话,那边的麻里莎说的『必需要做的事情』是不可少的。

这就是作为这个族群之长的帕琪所作的决定唷。

不管妳想说什么,帕琪都没有推翻的打算呐。 」

「…………油库里的、理解了……」

从毅然断言的族长帕秋莉的身影中,麻里莎垂下了视线。

麻里莎做不到在现场这里、亲手杀掉小贝比种事情。

不如说、麻里莎根本没有办法下那个决心。

背对着族长帕秋莉,麻里莎默默的迈出步伐,而伤疤麻里莎则像是要催促她一般,紧跟在麻里莎的身后。

伤疤麻里莎就那样一直跟到了公园的入口。

看来她是打算要监视麻里莎会不会偷偷在公园狩猎。

而还未将散乱的思绪整理好的麻里莎,则是孤零零地喃喃自语。

「…………小贝比是…」

「油蛤~啊?」

「小贝比是、麻里莎的宝物先生呐诺杰。

只是盯着看的话、馅子先生就会变得暖暖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先生诺杰!

可是、为什么、为损么、说要『淘汰』什么的哒杰………? 」

麻里莎其实也考虑过这种选择。

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下手实行。

娇小又软绵绵、圆圆又嫩嫩的、还喜欢撒娇的可爱小贝比。

难道还有比亲手压烂她们更过份、更残忍的事情吗?

那样真的太过残酷了。

虽然麻里莎因为悲伤而颤抖着,但是伤疤麻里莎却一脸无趣地看着她着。

「嗯,然后呢?」

「然?然后……啊!!」

「妳是不是在想,『对妳来说是最重要宝物先生的小贝比,对别的油库里来说也应该是最珍贵的宝物先生』这种愚蠢的事情呢诺杰?」

「……唔!」

「虽然不知道什么『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先生』,

但如果只是『想和小贝比一起油库里』的想法,那也没什么不对的呐诺杰?

不过、『为了你和自己的小贝比一起油库里』而给周围的别油添麻烦什么的、是不行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呐诺杰!

与很多多的小贝比一起油库里然后一起落魄惨死,还是与少少的小贝比一起活下去,油自己选个喜欢的就可以了诺杰! 」

「…………」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快点滚吧诺杰。

麻里莎接下来还要到处巡逻、看看有没有敢趁着夜晚时偷偷溜进公园先生里的垃圾油,把她们狠狠揍一顿哒杰! 」

伤疤麻里莎从她的大帽子中,取出生锈的小铲子一边比划着。

那双眼睛是认真的。

那是一但决定要杀掉对方,就一定会下手的神情。

如果继续赖着不走,恐怕麻里莎也不例外吧。

「…………打扰了、诺杰……」

麻里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公园。

◇◆◇◆◇◆◇◆◇◆◇◆◇◆◇◆

为了能让孩子们多吃一点东西,麻里莎和灵梦都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食量,所以经常是饿肚子的状态。

最后一次的「吃的好饱好饱」,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好甜好甜什么的、从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尝过。

明明如此,眼前的两只胴付油库里却毫不在意地将托盘上的点心先生、尽情地扔进嘴巴和澎澎先生里。

那么多的量,到底能让多少只油库里享受到「好幸福」呢?

那些点心先生,就这样渐渐消失在那二只令麻里莎嫉妒的,「本来就处于得天独厚环境中」的胴付油库理的肚子先生里了。

好甜好甜。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

从来没有吃过,也从来没有给家人吃过,最棒也最幸福的味道。

悲伤、自卑、愤怒、羡慕与嫉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回过神来、麻里莎已经往两位胴付油库里的面前跳了过去。

「油、油库里洗爹以爹捏! 麻、麻里莎是麻里莎诺杰! 麻里莎有一个请求先生诺杰!

拜托,请把那个好甜好甜、一点点也好,稍微分一些给麻里莎哒杰!」

「「…………」」

一鼓作气地提出要求。

说了,说出口了。

可能会招致自己死亡的话语、终于说出口了。

麻里莎忍不住窥视了一下那二只的表情。

那是与看到流浪油时的人类、一模一样的典型表情。

「……所以啦、大姐姐才说过、试吃剩下的点心先生要在店里面吃啦。

在外面吃的话,流浪油一定会误以为是在炫耀,然后跑上来讨要的啦。」

「姆唔~~」

胴魔理莎一边抓着脸颊一边叹气,在麻里莎面前蹲了下来。

「不行吶诺杰,这个是魔理莎们努力工作的奖励先生、而且给流浪油食物本来就是违反规定的诺杰。」

「但、但是!"好甜好甜"有那么、那么多的话,稍微分给麻里莎一些也没有关系的吧诺杰!?」

「没有什么"但是"诺杰,是要魔理莎们、为了麻里莎打破规定诺杰?真是个不能油库里的家伙哒杰........好了好了、快回去快回去! 流浪油出现在店铺先生的旁边什么的,真是一点好事都没有呢!」

对话就此结束了。

魔理莎仿佛要说完似的站了起来,对爱莉丝使了个眼色。

领会了这个意思的爱莉丝拿起托盘,从服务员的通出入口进入了店内。

「啊啊ー咿!?好甜好甜啊啊!!为损么要拿走阿诺贼耶耶耶耶耶耶咿咿!?」

「本来就没有要给妳了、要拿去哪里当然是看爱莉丝的决定喽诺杰。」

说着理所当然话语的魔理莎的身影,现在看起来比什么都要令油憎恨。

「为损么要这么做哦哦哦!?总是、总是、总是只有人类和宠物油而已!

为什么要独占『好幸福ー』啊啊!而且、还不分享给油哦哦哦哦哦哦!!

『好幸福ー』是必须分享的喔喔、『好幸福ー』不分享给大家是不行的诺杰!!

贪得无厌的家伙、就要被四季大人给制裁哒杰耶耶耶!」

(东方梗,阎罗王 四季映姫)

「…………说什么蠢话诺杰。『好幸福ー』是必须分享的话、妳能分什么给谁哒杰?

反正什么也没有吧哒杰?只想着要从别人身上得到东西的家伙,才是更加贪得无厌哒杰。」

「油咕呜……啊!!」

面对魔理莎一句一句说的有条有理,麻里莎毫无反驳的词语。

即便如此,麻里莎还是没有放弃。

正动着馅子脑想要回些什么的时候,员工出入口的门被打开了。

出现了一位散发着甜甜香味的女性。

「魔理莎?在吵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诺杰,只是一只流浪油在吵着要求把好甜好甜交出来而已诺杰。」

「哦、是吗?」

女性将视线扫向了麻里莎。

麻里莎不禁颤抖了起来。

流浪油被人类注目这种事,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听过会有好事发生的。

尽管如此,麻里莎还是跳到女性面前鞠了个躬,垂下头来。

一切都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孩子们有一点幸福的回忆。

「人类先生、拜托妳把好甜好甜分给麻里莎哒杰!

最近因为好冷好冷的关系,饭先生也剩不多了,小贝比们都快要不能油库里了哒杰!

麻里莎的小贝比们、都是不会给人类先生添麻烦,非常能油库里的小贝比们哒杰!

拜托了、看在小贝比们的份上………」

「不要。」

但是,麻里莎的恳求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因为妳们啊、一但给了一次甜食的话、尝到甜头后的妳们,不管几次都会跑过来呢。

就算不是这样,在别处听到这种消息的流浪油也会会聚集过来,非常的麻烦吶。

而且妳看,我们店是卖食物的啊,一但流浪油聚集过来,只是给我添各种麻烦而已呢。」

「麻、麻里莎不会………」

「要说会添多少麻烦,差不多就是会忍不住想叫加工厂的扫除屋先生来的那种程度唷!」

麻里莎的央求没有效果。

反而是女性的话语,像是给麻里莎当头浇一盆冷水一样。

对流浪油来说是恐惧的本能,「加工厂」这个代表死神的名字。

女性拿出手机,淡淡地告诉了全身发青颤抖的麻里莎。

「那么,我只要指尖轻轻一按就能叫扫除屋先生来哟,我是要叫呢?还是不要呢?」

「呜、啊、不要啊呜呜呜呜呜呜!!请住手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那么,妳知道该怎么做吧?」

「麻、麻里莎现在马上就离开呜呜呜呜呜呜!!所、所以拜托、只有加工厂不要啊啊啊啊啊!!」

「是吗~~那么、掰掰啦!」

对方搬出加工厂的话,麻里莎就无计可施了。

对着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垂着头的麻里莎,女性像是附加似的说了句话。

「啊啊、这里给妳一个忠告呢。

流浪油妄想吃人类的点心什么的,是没什么好事的唷。

想要活得久一点的话,就乖乖地吃些草或虫子什么的吧。」

这句话,对于知道街上食物量越来越少的麻里莎来说,听起来只有单纯挖苦的厌恶感。

◇◆◇◆◇◆◇◆◇◆◇◆◇◆◇◆

◇◆◇◆◇◆◇◆◇◆◇◆◇◆◇◆

「────油咕咕……」

尽管如此,麻里莎还是无法放弃。

『好甜好甜』就是『好甜好甜』。

吃一口的话,全身都会充满了幸福感,是极上的美妙滋味。

即便一次都没有吃过,这种感觉也牢牢地刻在了麻里莎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馅子的深处。

只要一次就好,麻里莎想让小贝比们吃到那个梦想中的美味。

下面较小的小贝比们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

为了让其他的家庭成员活下来,可能真的要被淘汰先生了。

那么,至少在还不到迫切做决定的现在,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想让她们留下幸福的回忆。

这份想法,让麻里莎像是念念不舍似地、潜藏在西点店附近的阴暗处。

人类究竟是在哪里得到『好甜好甜』,麻里莎是不知道的。

对于麻里莎的馅子脑来说,能理解的就是,最接近『好甜好甜』的地方就是这里。

但是,在被拒绝的现在,到底要如何得到『好甜好甜』呢?

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麻里莎就这样躲在暗处任由时间流逝。

「……好漂亮哒杰。」

日落后的商店街点起了霓虹灯。

浮在蓝色的天空中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美丽。

广告牌娘们再次出现在点心店门口,一边向过路的人们微笑着,一边开始分发试吃的甜点。

那个工作的模样、看上去很开心。

快乐、麻里莎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感情了。

「……好暗哒杰」

但是,这种充满活力的气氛是不会进入建筑物缝隙中的。

阴暗的缝隙间很寒冷,能听到的只有叹息声、呻吟声和某种痛苦的哀嚎。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和麻里莎一样,为生活所苦的流浪油吧。

那些获得人类恩惠、得天独厚的油库里,生活就只会越来越富足,而出生在贫穷巷子里的流浪油则只会越来越悲惨。

那里是明亮美丽的幸福的世界。

这里是黑暗、肮脏、不幸福的世界。

仿佛隔绝了这里与彼方的光景,馅子的深处突然感到一阵揪紧的疼痛。

「真不公平哒杰……」

延着麻里莎脸颊滑下的水滴,被一阵突然刮起的强风吹的渐渐冰冷。

「──啊!?」

伴随着胴艾丽斯的惊讶的声音,托盘掉落到路面上,发出金属质的尖锐声响。

听到声音而抬起头的麻里莎的视线前方,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向艾丽斯道歉。

从男人腹部附近沾着的一大片奶油来看,大概是因为男人不小心撞到艾丽斯,把点心全翻倒在地上了吧。

艾丽斯一只手拿着手帕、一脸不知如何是好而颤抖着。

大概是为了向其他店员请求帮助,胴魔理沙立刻跑进商店。

但是麻里莎关注的不是她们的动向,而是散落在路面上的────

好甜好甜。

甜美的气味缠绕着麻里莎,

从视觉进入的压倒性的存在感侵蚀了麻里莎的思考。

梦寐以求的『好甜好甜』终于离开了人类和胴付油库里的手中,掉到了麻里莎爬行的地面上。

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的理由,在理智正常动作之前,麻里莎的身体已经冲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拼命捡起了散落在离人类有点远的碟子和汤匙,然后扔进帽子里。

等一下再确认那个上有没有『好甜好甜』就可以了。

现在总之以数量为优先。

「油油!?有好甜好甜的味到哟!」

「是好甜好甜哒捏ー、油知道哟ー!」

「搞甜搞甜啊啊、全部都素麻里恰抖哒贼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啊、喂、住手啊!快滚开!」

和麻里莎一样嗅到香味的流浪油们,也陆续从建筑物的缝隙和树丛中跳了出来,一股劲的舔着掉落在路面上的点心先生,或是收集散落的碟子和汤匙。

一旁艾丽斯拼命努力的驱赶着她们,周围的人类也开始帮忙。

时机刚好。

那些因贪欲而不懂抽身撒手的流浪油们,她们最终的下场、除了黑色的垃圾袋以外没有其他地方。

麻里莎从骚乱中溜了出来,悄悄地滑入建筑物的缝隙中,消失在巷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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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哇哇哇哇啊啊啊、好腻害哪哒贼……」

「搞甜搞甜鲜孙、素第一促看到哟!」

「拔ー拔真的素醉强兜「狩猎达油鲜孙」哒捏! 」

看到放在床铺中央的三个盘子,幼油们闪闪发光地睁大眼睛。

每个盘子上都沾满着鲜奶油和焦糖,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麻里莎从捡到的东西中,把『好甜好甜』全部收集起来的结果,就是这个。

看着那些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催着快点让她们吃的幼油们,麻里莎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因为好甜好甜没有很多的关系、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分着吃唷哒杰!好啦、来、啊ー嗯……」

「啊ー嗯!」

用汤匙从盘子里刮下一些鲜奶油,然后放入一边伸长舌头、一边噗噜噗噜的发抖着的么子麻里恰口中。

嘴里扩散着从未尝过的「非常油库里的味道」,么子麻里恰突然瞪大了眼睛,全身都恍惚地颤抖了起来。

「搞、搞咿搞搞搞搞咿、搞、搞?幸?湖?搞幸湖湖湖湖湖湖湖湖湖湖湖贼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噼扣噼扣噼扣噼扣噼扣噼扣噼扣! !细小的小辫子像是要断掉一样不停晃动着,盛大地喷出了喜悦的嘘嘘。

看到这个样子的其他幼油们,也争先恐后的「油也要!油也要!」喊着。

「交换、交换鲜孙哒贼!」

「别着急捏、小贝比们,大家都有份捏!」

「油气!油气!太好粗了诺贼!搞幸ーーー湖湖湖!!」

「这种霉味、素第一次粗到哟!」

喂幼油们都吃过之后,麻里莎呼唤了距离稍远一点的、比较大的小贝比们。

「过来吧、上面较大的小贝比们也过来吧,难得的好甜好甜,大家一起来吃吧诺杰。」

「油唔……麻里恰就不用了诺贼!」

「灵谬也不用了哟,给小霉霉们粗就好了捏!」

但是、较大的子油们呼噜呼噜的摇了摇身体。 (因为身体就是头)

看到这个样子的幼油们跳近了姐姐们,把小脸颊贴近子油们的脸颊。

「大贼ー贼、不一起来粗搞甜搞甜鲜孙吗?一起来油库叽唷?」

「油油嗯、大贼贼只要小霉霉们有债油库气,就能感到油库气了诺贼!」

「好啦好啦、尽情抖去粗吧、要连大贼贼的份、尽情的油库气捏!」

较大的子油们轻轻抚摸着妹妹们的头,然后将盘子推回给幼油们。

「真兜口以吗?」

「大贼ー贼们、泄泄泥捏ー!!」

「小贝比们……」

在麻里莎看来、她们明明也还是个小贝比。

明明也很想尽情的吃好甜好甜先生、也想尽情的油库里吧。

不过、即使自己吃不到美味的好甜好甜,但如果其他家庭成员能够油库里的话,自己就能油库里了。

这种能体谅别的油和慈爱的油心,虽然她们还年幼,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起来了。

馅子里头感觉到一阵热流的麻里莎,不由得紧紧地抱住较大的小贝比们。

「小贝比们、真是又温柔、又很能油库里的油库里诺杰,拔拔很引以为傲诺杰。」

「真抖?麻里恰、很能油库气诺贼?」

「灵谬也素吗?」

「油嗯嗯!拔拔保证诺杰!妳们二只油、绝对会成为最幸福的油库里的吶诺杰!」

「「太豪啦ー!油库气!油库气!!」」

灵梦一边轮流给幼油们喂食好甜好甜的同时、一边也爱怜地注视着在麻里莎的辫子里开心微笑着的孩子们。

◇◆◇◆◇◆◇◆◇◆◇◆◇◆◇◆

◇◆◇◆◇◆◇◆◇◆◇◆◇◆◇◆

第二天早上,异变发生了。

「撒、小贝比们、是早饭先生哒哟!」

「「「…………油呜?」」」

灵梦咀嚼了一部分的储备食物,然后吐在孩子们面前。

和往常一样的全家吃饭的样子。

但是、今天早上情况不一样。

「……这勾素、饭鲜孙吗?」

「看起来素跟平常一样抖饭鲜孙诺贼……但素……」

「油呜、素真的ー吗?」

平时应该最先跑上来,争先恐后地吃掉早饭先生的幼油们,现在却在早饭先生面前一脸困惑地犹豫着是否要进食。

对还处于于「食欲比什么都最优先」年龄的幼油来说,这是不寻常的。

「嚼ー嚼、嚼ー嚼、油?小霉霉们、怎么了捏?」

「素跟平常一样兜饭鲜孙呐诺贼?」

一脸普通地把自己的份吃得精光的子油们,则是侧着身体表示疑问。

「油呜、不知道为损么,今颠兜早饭鲜孙,很不能油库叽哟?」

「才没有那回事哟,是老样子的早饭先生哒哟?」

灵梦把少量的饭先生放到嘴里咀嚼了一下。

如果咀嚼时没有特别疼痛的感觉,就表示没有混入了不好的东西吧。

和昨天的晚餐相比,品质和质量应该没有太大的改变。

虽然较小的幼油们还是犹豫不决,但果然还是无法战胜饥饿。

不久,受不了的幼油们,怯怯地走上前去吃早餐。

「嚼ー嚼、嚼ー嚼、……恶、这勾豪难粗诺贼!」

「难粗到粗不下去、真兜粉难粗哟!」

「绝对素世界桑最难粗的诺贼!」 (原文是"三千世界の鸦を杀し"这种程度的难吃...妳不是幼油吗)

然后三只幼油同时「呸噜呸噜!!」的吐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事态让灵梦和较大的子油都愣住了,连吐了一地的较小的幼油们自己都无法理解情况。

「油、油、怎么回素哒贼……?」

「饭鲜孙太恶心难粗鲜孙了呐诺贼……简直就纠跟黑魔术兜触媒鲜孙一样恶心呐诺贼……」 (东方梗...)

「这勾才不素饭鲜孙哟、素不能粗的东西哟!」

「为、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混乱的灵梦不由得叫了起来。

莫名其妙、不能里解。

食料明明和往常一样。

尽管如此,为什么一夜之间幼油们的反应就改变了?

难到在半夜的时候垃圾化了?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如果是垃圾油,应该会吵着要求「把好甜好甜交出来」之类的蛮横无理的要求。

灵梦头上盘旋着好几个问号的同时,出去狩猎的麻里莎刚好回来了。

「──油回来了ー呐诺杰……怎么了诺杰?早饭先生还没吃完诺杰?」

「麻、麻里莎、不得了了哟,下面的小贝比们,都吃不下饭先生了……」

「油!?」

听到灵梦的话,麻里莎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幼油们。

对流浪油来说,吃不下饭先生是致命的症状。

一旦变成这种症状就无法挽救了。

不过,视线前方的幼油们,除了早饭先生面前显得犹豫不决之外,似乎都还很有精神。

「……看起来没什么异状哒杰?」

「不是哟、明明是普通的饭先生、却说着很「恶心难吃」完全不肯吃下去……」

「油唔?」

麻里莎歪着头,和灵梦一样尝了尝早饭先生的味道,并且灵梦一样做出是普通饭先生的判断。

「……小贝比们、虽然知道昨天的好甜好甜先生很美味好吃,但是就这样挑食先生是不行的诺杰?那个是平常根本狩猎不到的、很特别、很稀罕的美味先生呐诺杰,可不是每一餐都可以吃的到的诺杰。 」

「才、才不素哟!真兜素太恶心难粗了,所以才粗不下企哒贼!」

「素无法接受抖味道鲜孙捏!」

「就像素嗯嗯鲜孙一样恶心抖味道鲜孙哒贼!」

「是是……」

较大的子油们都很正常的在吃早餐先生。

食物没有问题,较小的小贝比们应该是在耍可爱的小任性,如此判断的麻里莎用辫子温柔地抚摸幼油们的头。

「如果当个乖小孩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找到好甜好甜先生诺杰....所以今天就先忍耐先生、乖乖把饭先生吃下去捏。 」

「「「油、油呜……」」」

幼油们因为麻里莎的话与话语而显的垂头丧气。

但也没有其他食物了。

想着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幼油们即使不愿意也会乖乖吃掉吧,麻里莎把早上的成果放入了储藏库里。

干枯的叶子先生,鸟先生的羽毛先生,枯萎的蔬菜先生的小碎片。

只能说是,勉强说得过去的成果吧。

「……油唔!麻里恰要嚼嚼、嚼ー嚼饭鲜孙了唷!拔拔搜猎兜饭鲜孙、应该素很能油库叽的饭鲜孙哒贼!」

下面较小的小贝比中,第一个出生的三女麻里恰脸上浮现出认真的表情,爬向食物。

虽然一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大的张开嘴吃下早饭先生。

「嚼嚼、嚼ー嚼、油油呜、这勾素、不、不好、……油恶、好像粗到马粪鲜孙、油呕呕呕噫!?」

油嘎、油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嘴里咀嚼着早饭先生的三女麻里恰突然脸色苍白,接着吐出了大量的馅子。

那是与幼油娇小的身体相比非常多的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危及性命的程度。

「小贝比比比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啊!!」

「到底怎么回是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油库里!小贝比、要油库里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油……油、油、油?油噼、油呕、油噼、油呕…………」

啪嗒一声,三女麻里恰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沉入馅子的海里。

脸上张着惊愕的表情,麻里莎和灵梦赶紧跳过去,其他的孩子们则是张大了嘴巴呆在原地了。

三女麻里洽翻着白眼、身体痉挛着,明显是很危险的病况。

「麻、麻里莎、怎么办呜!为什么、为损么会这样!?小贝比噫噫噫!!」

「冷静点、灵梦!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为什么」、而是「该做什么」诺杰耶耶耶! 」

麻里莎对着惊慌失措的灵梦大喝一声。

但是、麻里莎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油呕、噫噼!!」

「油呕、油噼!?呕噜噜噜噜噜噜……」

「拔拔ー!麻麻ー!小霉霉们啊ー!?」

在这期间,背后也响起了二只幼油的吐泻声。

回头一看,其他较小的小贝比们也吐出了馅子。

大概是看到三女麻里洽的惨状后,被那画面吓的也一起呕吐了吧。

「这边和小贝比们也是!?为什么、为损么耶耶耶耶!?」

「……昨晚的『好甜好甜』先生呢!?」

「已经全都被小贝比们干干净净地吃完了哦哦哦哦!」

「啧、咿!!」

麻里莎生气着因为量太少而没能保存下来这件事。

恨恨的咬着牙,麻里莎的中枢馅拼命旋转思考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是吐出馅子先生这种病情的话,状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无论如何,再不让她们吃下作为万病特效药的『好甜好甜先生』的话,恐怕根本撑不到今天晚上吧。

「……灵梦!小贝比们吐出的馅子先生、无论如何都要硬塞回去小贝比们的嘴里诺杰!」

「麻、麻里莎要要做什么!?」

「麻里莎要……麻里莎接下来、要去找『好甜好甜先生』诺杰!」

查觉到麻里莎话中的意思,灵梦脸上浮现出又哭又笑的表情。

在这个本来就缺乏食物的城市里,如果不是把奇迹叠加在奇迹之上的话,就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好甜好甜先生』。

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说要『找好甜好甜先生』的话,就只有…………。

「……不行哟!那样太危险了哟!!」

「那么,灵梦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小贝比们好痛苦、痛苦到死诺杰!?这种事情、麻里莎做不到诺杰!」

「油咕咕……」

灵梦苦恼了一会儿,但不久就无力地垂下头来。

感觉到对方接受了事实的麻里莎,丢下了一句「小贝比们就拜托了!」便转过身去。

「麻里莎一定会找到好甜好甜先生的诺杰!在那之前小贝比们的事就交给灵梦了诺杰!!」

◇◆◇◆◇◆◇◆◇◆◇◆◇◆◇◆

◇◆◇◆◇◆◇◆◇◆◇◆◇◆◇◆

踏着冰冷的沥青,麻里莎拼命的跳了起来。

平时为了不引人注目,在这条路上总是小心慎重的前进。

但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只要不去翻垃圾先生,人类就不会去加害流浪油........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只能赌一赌那个了。

「哈啊、哈啊噫、哈啊噫……在哪里哒杰、好甜好甜先生在哪里哒杰?」

麻里莎一边向前跳着,一边环顾四周。

目的是落在路面上的塑料袋和空罐子等垃圾。

其中可能还有人类吃剩、或是喝剩的好甜好甜先生。

人类吃完之后剩下的残余食物,或许还不足以拯救孩子们,不过即便如此,也应该能应付紧急情况吧。

但是...........

「……为损么到处都没有垃圾先生掉下来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平时只要从这个十字路口跑到下一个十字路口,路上至少会发现一个垃圾先生,但唯独今天却完全找不到。

但似乎也不是被谁抢先了。

不仅是麻里莎,为了寻求食物而到处游荡的流浪油的身影也随处可见。

想着如果继续寻找的话,总是会找到的吧,麻里莎从垃圾场的前面经过时注意到了一件事。

为防范流浪油,总是放在用铁丝网覆盖的垃圾场里的垃圾袋先生,看起来似乎比平时还多?

这和垃圾先生没有掉在地上有什么关系吗?

麻里莎的馅子脑无法理解二者的关连。

这时,从歪着头的麻里莎的头顶上,传来了呼唤声。

「……搞什么嘛,你想翻垃圾吗?」

「油噼噫!?粪...份、人、人类先生!?」

麻里莎吓的一跃而起,抬头仰望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看起来有点困倦、穿着轻便的男子,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垃圾袋站在那。

男子另一只手上拿着长长的大夹子。

前几天,看着持有同样东西的人类、轻而易举地刺杀了流浪油灵梦的麻里莎,害怕的向后退了一点。

「没、没有这回事诺杰!麻里莎只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长出草先生而已……」

「啊!这样啊、那就赶紧***开,本来就因为夜班一到就被逼着捡垃圾而没睡觉,在这之上还要负责杀掉乱翻垃的圾流浪油什么的……拜托饶了我吧。」

呼哈、男子一边打着很大的哈欠,一边把垃圾袋丢进铁丝网里,然后随意地挥动着夹子,想要把眼前的麻里莎赶走。

麻里莎一边被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凶器吓得直哆嗦,一边向男子提出疑问。

「那、那个、人类先生也……想捡地上的垃圾先生诺杰?」

「哈嗯、什么?……啊啊、原来你是想找掉在地上的垃圾啊? 那可真遗憾啊!好像说是『年末街道大扫除活动』吧,这几天商业街的成员每天早上都会一起出动来捡垃圾的哪。 大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有能给你们吃的东西掉在路上了吧。」

听到男人的话,麻里莎不禁愕然。

落在路边的垃圾先生对于流浪油来说是担负着生命线一部分的重要存在。

如果垃圾消失的话,生存竞争将会更加激烈。

「……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要说为什么的话,还不是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垃圾,总是喜欢乱翻垃圾来吃,还吃的到处都是,最后造成垃圾大炸裂的原因吧。你们好歹也要有『把自己吃的到处乱喷的食物残渣,收集整理好丢到垃圾场』这种程度的智慧才可以吧。」

(油库里的习性是会一边进食一边把食物乱喷,因为她们觉得这样很油库里)

也就是说,其实是你们自己的错啦!——男子笑了笑,用脚尖轻轻地推了推麻里莎的脸颊,然后就离开了。

麻里莎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

这样一来,想要偶然的捡到『好甜好甜先生』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只能去那个地方了诺杰……」

麻里莎想起的是那间西式点心店。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不想再去那儿了。

商店街的人本来就很讨厌流浪油了。

更何况昨天才发生过那件事。

可以想象的到,西点店的人类只会更加紧绷神经吧。

但是、即便如此、麻里莎还是曾在那里得到过一次『好甜好甜』先生。

所以,麻里莎能依靠的地方就只有那里了。

「……要上了诺杰!就算是为了小贝比们,也只能去了诺杰!」

不管是人类也好,还是宠物油也好,听说都会给家人或是同伴倾注满满的爱情。

换句话说,人类不仅仅只是冷酷的存在而已。

对油库里来说,人类或宠物油中也存在着能同样对流浪油温柔,内心充满着温暖的人吧。

这样的话,如果能向她们说明一下麻里莎的小贝比们目前的紧迫状况,恳切地拜托的话,说不定能分得到一部份『好甜好甜』先生的碎片。

麻里莎并没有忘记昨天的警告。

但是,只能对这里寄予一线希望了。

「麻里莎要上了诺杰,为了小贝比们,拔拔要加油先生诺杰……!!」

露出悲壮的决心,麻里莎朝西式点心店的方向冲去。

但是。

「……………………为什么……?」

呆然着,麻里莎茫然自语。

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嘴角无法智信的半张开。

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光景呢?还是无法理解呢?

麻里莎只能抬头仰望着眼前的景象。

「……为损么店铺先生是关起来的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平时这个时间的话,这里应该有装饰的绚丽多彩的橱窗先生在。

但是现在,画着华丽的商店标志却被百叶窗遮盖着。

理所当然,也没有在店铺前分发试吃品的广告牌娘们的身影。

点心店的大们沉默的立在那。

如果麻里莎有普通人程度的识字能力的话,应该就能读懂贴在百叶窗上那张纸条的内容了吧。

『因为要为圣诞节做准备,所以今天休息!对不起!!><;』

当然麻里莎没有那种能力。

但是,从经验和传闻中有听说过,人类有『不去狩猎先生,而是吃家里储存的食物先生,油库里的度过一天』被称为『休息日』的日子。

偏偏今天就是那个『休息日』。

也就是说,店铺先生不开门,广告牌娘也没有出来,麻里莎根本没有得到『好甜好甜先生』的可能。

「为损么贼耶耶!为损么偏偏在今天休息先生哦哦哦哦哦哦!?小贝比快要死掉了诺杰耶耶耶!!店铺先生、拜托了,快点打开哦哦哦,把好甜好甜先生分给麻里莎诺杰耶耶耶!?」

用辫子啪嗒啪嗒地敲着卷帘门,麻里莎大叫着。

没有其他的依靠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得到帮助,较小的小贝比们就一定会丧命。

「求求妳了呜呜呜呜呜!!

麻里莎愿意把帽子先生给妳!

脚先生也愿意舔舔、舔舔干净!

嗯嗯先生什么的也会吃的呜呜!

要不然、只要喜欢的话、把麻里莎揍的破破烂烂的也可以呜呜!!

所以、请救救麻里莎的小贝比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但是,不管麻里莎再怎么哀号,店铺里也没有任何回应。

不仅如此,周围还开始聚集起了在附近开店的人们,把不能油库里的视线和不能油库里的东西朝向了麻里莎。

比如说、长长的棍子先生。

比如说、黑色垃圾袋和夹子先生。

比如说、装满水的水桶先生。

麻里莎不是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

如果就这样继续骚乱下去,一定会受到致死的制裁。

虽然不能在这里得到『好甜好甜』先生的话,会关系到孩子们的性命,但是如果麻里莎死了,那就是全家的终结。

看到一位带着捕虫网和透明盒子的人类突然从人群踏出脚步,麻里莎压低姿势、像脱兔一般地逃跑了出去。

「失、失、失礼了呜呜!!」

从人群中微弱的缝隙中跳了出来,麻里莎没有回头,就这样全力冲刺着。

幸运的是,没有追赶麻里莎的踪影。

「──怎么办诺杰耶耶、怎么办诺杰耶耶」

麻里莎一边小声喃喃自语,一边咬着嘴唇继续走下去。

原本能选择的选项就很少了,现在其中两个都不行了。

剩下的,就只有向人类乞讨了……。

「──把温温抖搞甜搞甜鲜孙交粗来捏、敲口怜抖灵谬们、想要喝温温抖搞甜搞甜鲜孙捏。」

「麻ー洽要喝皇家抖牛奶鲜孙诺贼、最高级抖就口以了诺贼!」

「……什么啊,孤儿油吗?」

在自动贩卖机前,一对小小的油库里姊妹竭尽全力地伸长身体,向想要买饮料的男性乞讨。

看到这画面的男人露骨地表现出了厌恶的表情。

那也是麻里莎昨天见过好几次的表情。

「没办法~吶、有剩的话就给吧。」

「真抖吗!?快一颠给灵谬喝捏!」

「豪冷冷豪冷冷抖麻洽、已经快要冻僵僵了诺贼贼贼!!」

不理会骚动吵闹的子油们,男性在自动贩卖机里投入硬币,选择饮料,接着从出口取出了易拉罐饮料。

听到易拉罐拉环「啵」的一声被拉开,幼油姐妹们发出了小小的欢呼。

但是、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男人像是要把鼓动的喉咙展示给幼油姐妹看一样,伸长了脖子、然后豪爽地将饮料倒入喉咙里。

看这势头,饮料一点也不会剩下了吧。

在呆呆的幼油姐妹面前,男子的喉咙停了下来。

男子一瞬间抬高了手臂,摆出一副胜利的得意姿势之后,把罐子在幼油姐妹头上倒转了过来。

一滴、二滴、三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洒在幼油姐妹身上的迹象。

「哎呀抱歉、没有剩下呢!再见啦」

「啊、啊噫噫!等等、等等捏、求、求求泥爹苏呜呜呜!!」

「泥这勾垃圾哦哦哦!!快把牛奶鲜孙交粗来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

男子把罐子扔进垃圾桶里,背对着一边恳求和一边怒骂的幼油姐妹们离去了。

经过麻里莎旁边时「果然在寒冷的天气下喝杯热罐装奶真是太爽了啊……」男子一边说还大大的打了个嗝,但对麻里莎来说那已经无关紧要了。

在人类看来,流浪油的恳求是不值得一听的,或者只是刚好可以玩弄一下的程度而已。

流浪油就算引起了人类的注目,也没有什么好事。

更何况、哭哭啼啼的也无济于事,遇到困难只会向别人哭闹,简直就像事什么都还没学会的子油一样。

.......但麻里莎也没有立场去指责谁。

自己刚刚也在西式糕点店前大喊大叫着。

一边自嘲着,一边把视线从哭泣嚎叫的孤儿姐妹中移开,麻里莎离开了现场。

◇◆◇◆◇◆◇◆◇◆◇◆◇◆◇◆

◇◆◇◆◇◆◇◆◇◆◇◆◇◆◇◆

「──油呕耶!!」

「小贝比咿咿、油库里!要油库里哦哦!?」

灵梦用半哭的表情将自己孩子吐出的馅子推回嘴里。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吐馅了。

但是、除此之外,灵梦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麻、麻、搞痛苦、救、救救油贼……」

「要加油捏、马、马上就好了捏!拔拔马上就会拿好甜好甜先生回来的捏!」

灵梦用鬓角紧紧抱住像是寻求救赎般、用混浊的眼光抬头望着自己的最小的么子麻里恰,将她贴近脸颊擦了擦。

虽然只是安慰的程度而已,但麻里恰的表情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油噼油呕噼噼!?」

「油油!?」

但是这次又换成躺在隔壁的四女灵谬呕吐出馅子,翻着白眼开始抽搐了起来。

灵梦急急忙忙将吐出来的馅子塞回她的嘴里,但是四女灵谬瞳孔中的焦点依然还是涣散着。

吐馅是为了将有害的东西紧急排出体外而引起的行为。

大量吃下早饭先生的的三女麻里恰吐馅了 → 换句话说早饭先生是有毒的。

在较小的幼油们的意识中是这样解读的。

即便是到昨天为止都还在吃的普通食物,当身体认识到「那个」是有害的东西时,那么混入「那个」的馅子本身也就等于是毒物。

换句话说,灵梦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向幼油们的体内注入毒素一样。

但是、另一方面,油库里如果失去一定量的体内馅的话就会死掉。

尤其是身材娇小的幼油,单单一次的吐馅也会危及到生命。

正因为如此,虽然知道这是折磨自己孩子的行为,但为了不让幼油们死去,灵梦只能继续逼幼油们将吐出来的馅子吞下去。

想象着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灵梦的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应急措施而已。

每一次的吐馅,伤害都会确实地积累在幼油小小的身体里。

特别是吐馅最多的三女麻里恰,已经到了病危的地步。

噗噼噼噫、噗咕啾啾啾啾啾啾啾呜噫

「油哇啊!豪臭臭!麻ー麻、这边抖小霉霉、下痢抖嗯嗯鲜孙跑粗来了诺贼!」

「油油呜咿!?」

紧贴在三女麻里恰身旁的长女麻里恰发出了惊惧的叫声,灵梦迅速做出了反应。

明明没有得油感冒,却又漏出腹泻的嗯嗯,这表明身体功能已经明显下降了

「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油噫…………」

「舔ー舔、舔ー舔、舔ー舔、舔ー舔!小贝比、加油捏!」

灵梦不厌其烦地舔拭着被腹泻嗯嗯弄脏全身的幼油的身体,像是要塞住那个肿胀的油菊先生一样,小心地垫上杂草当做尿布。

由于止住了体内的馅子继续漏出,三女麻里恰的痉挛减弱了。

似乎暂时脱离了危机。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敷衍过去罢了。

要想让幼油们得救,就需要更根本的治疗。

「油呜嗯、小霉霉们、加油啊哒贼!不要输给生病鲜孙吶哒贼!

要快一颠豪起来、债一起好多多抖玩乐鲜孙诺贼!

豪起来兜话!麻里恰抖宝物鲜孙、闪亮亮鲜孙、还有圆滚滚鲜孙都给小霉霉泥捏!」

一边这样说着鼓励妹妹们的长女麻里恰,脸颊被泪水浸湿了。

看到这画面的灵梦,也难过的皱起表情。

「……麻里莎啊啊、找到好甜好甜先生的话、就快点回来哦哦……」

此时,由于灵梦和长女麻里恰都过于惊慌失措,所以完全没注意到一点。

本来应该和长女麻里恰并肩照顾好妹妹们的次女灵谬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既没有跟着父亲去寻找『好甜好甜先生』,也没有和母亲和姐姐一起照顾妹妹们。

如果灵梦能早早就察觉到她去哪里做些什么的话,或许命运就会不一样了....

「──这里就是妳家吗??」

「没搓哟!拜托泥了捏、快一颠救救小霉霉们捏!」

当灵梦突然发现从巢外传来的对话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

◇◆◇◆◇◆◇◆◇◆◇◆◇◆◇◆

「──油噼噫、油噼噫」

拖着被冰冷的沥青削去部分而疼痛的脚脚先生,麻里莎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巷子里。

太阳已经过了天际倾斜了,影子小巷的气温早就开始下降了。

「为损么诺杰耶耶耶、不管哪里都没有掉下来诺杰耶耶耶耶」

在那之后,麻里莎也一刻不停地到处奔跑着,到处寻找着『好甜好甜』先生。

可是,不论到哪里,无论跑多远,像是会装有『好甜好甜』的垃圾先生,一个都没有掉在地上。

麻里莎一点收获也没有。

只剩下疲劳感和无力感,随着疼痛的不断涌现,开始责备着麻里莎。

......这里什么都找不到了。

正如那位人类所说的,街道上的垃圾先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吧。

明明已经连普通的食物都可能无法取得了,『好甜好甜』先生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找的到。

『放弃吧』这几个字伴着甜美的响声纠缠在麻里莎的中枢馅上。

对生活在大街上的流浪油来说,淘汰掉不健康的孩子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比如受了重伤、失去了装饰、得了油感冒、油腹泻、油霉菌。

软弱的子油幼油、在不经意间就很容易会受了致命的伤害。

与其将体质薄弱的孩子养育到恢复原来的健康状态,不如把这些资源转移到其他孩子身上,如此一来最后能越过冬天生存下来的孩子数量会增多吧。

更何况,现在麻里莎有和公园族群的约定在。

「如果淘汰掉较小的孩子的话,就得承认麻里莎和剩下的家庭成员的移居。」

虽然这大概是是为了让麻里莎打退堂鼓而说的无理难题,但也是族长与干部在油群面前说出口的话。

就算这是对外来油说的话,但是如果麻里莎满足条件后她们还反水的话,就成了她们的信用问题了。

下面较小的小贝比们罹患了原因不明的疾病先生。

小贝比们的病情非常糟糕,找不到能救她们的方法。

反正是救不了的生命,至少为了拯救其他家庭成员而成为牺牲品──

「不行吶诺杰!!」

否定的意志变成了强烈的呐喊。

为了让一整个家族活下来而把其他家庭成员当做牺牲品,这种事情是不能油库里的。

妻子灵梦、长女麻里恰、次女灵谬、三女麻里恰、四女灵谬、么子麻里恰。

不管哪只油、对麻里莎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宝物先生,没有什么可替代的,也没有谁比别油更重要。

那么,麻里莎应该做的事就不该是「放弃先生」。

努力可能没有收获。

结果可能还是救不了幼油们。

即便如此,在快要死亡的自己孩子面前却什么也不做,这才是最不能油库里的。

就算很劳累了,但麻里莎身体还在动着。

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总之只要行动起来,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停下来要好得多。

「油噢、这里离家先生很近诺杰,先回去看一下小贝比们的状况后,再出来继续找好了诺杰!」

巢穴的所在地,从麻里莎所在的地点来看,正好在两个小巷的对面。

重新下定决心,麻里莎改变目的地,将身体滑进附近的建筑物和建筑物的缝隙间。

在狭小的缝隙中伏着身子向前走去。

不久前还是长满杂草的狩猎场所,现在则是露出了冰冷的地面。

谨慎的确认了有无车子通行后,麻里莎走出了第一条巷子。

但是、她突然间就被刺激嗅觉的臭味吓得皱起眉头。

这是充斥着整个城市、麻里莎却从未习惯过的,有着浓厚又新鲜的死亡臭味。

「这里刚才有谁死掉了哒杰……」

馅子的深处紧紧地勒紧了起来。

身为流浪油的话、谁都会担心留守在家里的家人们。

越走越强烈的死臭味。

面对绝对无法抹去的不安,麻里莎自然而然地加快了脚先生的步伐。

「难道、难道、难道……」

只要穿过眼前这栋大楼的缝隙,就是麻里莎的巢穴了。

已经千叮万属过小贝比们,千万不要引起人类的注意。

基本上只要去翻垃圾先生,人类就对流浪油漠不关心。

就算被找到巢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即便如此,听说人类之中也有一发现油库里就杀掉的人。

比如无法辨别善恶的人类小孩──会因为折磨杀掉油库里而感到高兴,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垃圾人类。

「……啊」

看见被塞进建筑物缝隙深处的纸箱了。

那是麻里莎的家先生。

平常应该能听到偶尔漏出的孩子们的声音,但现在周围却安静得令油发冷。

但是,已经没有再往前窥视的必要了。

「啊啊、啊」

干渴发疼的喉咙。

从彷佛盘子一样睁大的眼睛里,突然映入的是毫无意义的风景。

「啊……咿!!」

这是一场梦。

麻里莎突然这样想。

因为是这样啊....

现实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态....

填满四周的馅子海,滚动的小眼珠,被撕碎的鲜红缎带,烂成一坨黑色物体的小小的身影。

这种带有馅子颜色的光景,不可能是麻里莎的现实。

「啊啊啊啊……咿!!……噫……!?」

麻里莎拼命地弯着身子,咬着辫子,勉强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大叫的声音。

不经意的大声叫嚷,会招致人类们的注意和不快。

事到如今,暂且不论是否有意义,但还没被抹杀的一小段理性是不允许麻里莎大叫的。

「……噫油呕、呜耶噫、呕呕耶耶耶!!」

极尽酸鼻的光景使麻里莎吐出馅子来。

这不是梦。

散落在视野各处的东西陈述着事实。

在理解了这一点的那一刻,麻里莎的思考已经无法从现实中逃脱了。

麻里莎一边从眼睛里溢出泪水,一边朝那个方向走去

「……灵梦、灵蒙呜呜……啊!!」

妻子灵梦在家门口前不成油形的毙命了。

全身大面积凹陷、从脚先生底部大大地裂开,向周围撒满了大量的馅子。

鬓角和舌头被撕碎,和缎带一起随随便便地被扔在那里。

「……下面的小贝比们……」

然后,在灵梦的眼前,家先生的屋顶上斜着扎着三根树枝。

其中两只幼油被在树枝上吊着小鬓角和小辫子,脸上浮现出苦闷的表情,黑乎乎地停止了呼吸。

剩下的一根上面只挂着撕裂的金发辫子,在那下方正是彷佛熟透而腐烂落下的果实般、烂成一团的幼油尸骸。

为了给被严重破坏了脚先生的灵梦看到,较小的幼油们应该是这样被杀的吧。

本来就是很耗能量的幼油们、加上身体不适,如果还暴露在寒风之下,根本称不了多久。

只能动弹不得地望着那些在痛苦中死去的孩子们的灵梦,那个悔恨是多么的悲哀啊。

抚摸因泪水而变得破破烂烂的灵梦的脸,让她闭上眼睛。

麻里莎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第二大的小贝比……呜」

次女灵谬被压的像是捏扁的塑料瓶的身影,躺在房子里。

大概是因为被握住而强行挤出体内的馅子吧。

次女灵谬的嘴角和油菊先生大大地裂开了,家里充满着像是嗯嗯先生的恶臭。

麻里莎拼命的搜集撒满了储备区和被窝里的次女灵谬的体内馅,但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为损么耶耶……为损么耶耶……!?」

看着心爱的家族凄惨的亡骸的麻里莎,除了流泪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无论怎么想,还是完全找不到答案。

「不应该是这样的诺杰耶耶……太过分了诺杰耶耶……呜!?为损么!为损么哦耶耶耶!!」

麻里莎愤愤地把辫子拍向路面。

流浪油在人类看来确实可能是个添麻烦的存在。

并非是因为能对话而互相抵触,而是有力量的人类单方面驱逐油库里的关系吧。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道理就要被如此毫无尊严、卑鄙残忍的方式杀掉啊。

明明只是在那里而已。

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流浪油们只是在这个世界中的小小角落里聚集在一起而已。

流浪油这种存在,连这一点都无法得到原谅吗?

「…………拔、拔……?」

「油油!?」

随风传来的微弱的低语声。

敏感地听到那个声音的麻里莎环视四周。

在被抛到地面的灵梦亡骸的黑发下面。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蠕动着。

麻里莎慌慌张张地把那个身影捡起来。

「上、上面最大的小贝比咿咿!!」

那个正是一直没找到尸体的长女麻里恰。

不过她的身体状态很严重,只能勉强判断出是子油麻里恰的程度。

头发被拔的稀稀落落地,小辫子被扯掉了,眼窝上还扎着代替被挖出的左眼球的香烟。

从下腹部到脚脚,甚至连屁屁部都烧成了碳化物,头上的尖顶小帽子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几乎看不出原形。

包括小伤等,几乎没有不受伤的地方。

几个小时前那副备受照顾的可爱模样,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即便如此,那颗唯一安然无恙的瞳孔捕捉到麻里莎之后,立刻流下泪来。

「拔啊、拔、呜呜、拔拔啊啊啊啊!!」

「小贝比噫噫!!总算还活着诺杰耶耶耶!!太好了、太好了哦哦哦!!」

她受到了就算死去也不足为奇的伤害,但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不,恐怕是故意让她活下来的吧。

长女麻里恰的伤势虽然能有效地剥夺全身的机能,但也不至于与马上危急生命。

恐怕是手法熟练的人类所作的。

与其直接地杀掉,不如让她活得更久才更痛苦的吧。

但就算这样,对麻里莎来说,即使只有一只油活着也足够了。

麻里莎眼里浮现出与刚才不同的意思的泪水,温柔地抱起长女麻里恰、跟她擦了擦脸颊。

「小贝比、已经没事了捏!不管发生什么拔拔都会陪在妳身边的诺杰!!」

「拔拔啊啊啊啊、豪口怕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咿!!

豪多、豪ー多多抖、搞痛搞痛鲜孙诺贼耶耶耶耶耶!!

趴里恰、明明已经缩了好多次「噗要噗要」鲜孙、

但素麻麻也、小霉霉们也、全噗兜.....油耶耶耶耶呜呜呜呜!!」

看着一边痛哭流着泪、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的长女麻里恰的身影,麻里莎心想果然还是遭到了那些冷血无情人类的袭击了吧。

既然被这种人类知道了住处,那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必须立刻下决定。

「……小贝比、跟麻麻还有小妹妹们道别吧,油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诺杰,现在马上就要搬家先生诺杰!!」

「但素……」

「拔拔虽然也想给大家做个墓碑先生,但还是不行的诺杰!如果做了那种事,可恶的粪人类一定还会回来的诺杰。」

麻里莎的话令长女麻里恰大吃一惊的颤栗起来。

想起了才刚经历过非常可怕的对待,长女麻里恰把脸转向家人门的亡骸,垂下眼睛开始说话。

「……麻麻、小霉霉们、趴里恰、趴里恰最ー喜欢大家了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要债天桑抖油库气噗类苏里、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油库气洗爹已爹捏耶耶耶耶耶!!」

「不能好好的吊唁、也不能留在这个地方,希望油能原谅麻里莎诺杰,愿灵梦和小贝比们不要有烦恼,能前往天上的油库里普累死……!」

短暂的祈祷之后,麻里莎将长女麻里恰放入帽子里,无力地迈出了步伐。

将家人的遗体就这样丢在冰冷的地面上,对麻里莎来说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要一起埋葬,不想让她们再被羞辱了。

但是,状况是不允许的。

麻里莎好几次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但也绝对不会停下脚步。

她们死了,再也救不了她们了。

所以,至少得守护住还活着的长女麻里恰。

对不起、没有办法救妳们。

对不起、没有办法保护妳们。

这些话在心里不停地、不停地喃喃自语,麻里莎静静地哭泣着,潜入了暗处。

◇◆◇◆◇◆◇◆◇◆◇◆◇◆◇◆

◇◆◇◆◇◆◇◆◇◆◇◆◇◆◇◆

从那之后不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在这条街上,即使是油库里也能生活的、条件好的地方都已经有先住者了,或者是『曾经』有油住过。

到处都没有一个可以让身体先生休息的地方,麻里莎只能一直爬在日落后冰冷的街道上。

麻里莎将辫子缩在帽子里面。

脚脚失去机能的长女麻里恰,靠自己的力量是支撑不住身体的,如果麻里莎不用辫子撑住她的话,她就会从麻里莎头顶上掉下来。

不知是不是被麻里莎的辫子包住,多少能感觉到一点油库里了,长女麻里恰开始把麻里莎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一一零星地说出来。

次女灵谬为了救妹妹们而带了人类回家。

就在母亲灵梦要郑重的说出「欢迎回来」的问候瞬间,

在她母亲想郑重地回家的那一瞬间,就被从脸部狠狠地踢飞了。

之后,大概就跟麻里莎的想象差不多了。

一想到妻子的痛苦就忍不住流泪。

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拯救幸存的长女麻里恰。

长女麻里恰所受的伤害是极其严重的。

不吃下『好甜好甜』就治不好吧。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越想越是焦虑,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

「…………唔」

原本应该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前进,但当麻里莎回过神来时,脚先生已经带她走到了商业街...

哪怕只有一次,获得『好甜好甜』的经验才促使自己走到这的吗?亦或是内心深处的憧憬才让自己这么做的的呢?

「油哇哇哇啊啊、豪漂亮哒贼……」

在麻里莎帽子底下,第一次来到商业街的长女麻里恰的眼睛闪闪发光。

如果能从彩灯的美丽中感受到一些油库里的感觉,那么受伤的痛苦或许多少能忘掉一点吧。

避开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麻里莎在路边小心行进。

「……果然、还是没有掉下来诺杰」

繁华的街道上有很多行人往来。

想说好不容易来到人多的地方,赶紧环顾四周,但是麻里莎发现眼里映出的都只有人类的脚先生、以及脚先生、还有脚先生而以。

能吃的垃圾先生一个都没有。

就算找到了,在这种状况下,也不可能在不被人类踩到的情况下拿到吧。

事实上,到处都是因为饿到受不了而冲出去、因此被踩烂的孤儿油的破烂尸体。

麻里莎抬头看了看人类们。

明明是如此寒冷的日子,人类们却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走着。

或许是多亏了穿得满满的毛衣先生,又或许是因为和邻人聊得很开心的缘故吧

明明穷困不堪的麻里莎和长女麻里恰在路边瑟瑟的颤抖着,但对于人类来说,那种事根本就无所谓吧。

说不定连目光都没扫过一下。

大概是敏感地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吧,长女麻里恰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麻里莎头顶上漏出了哀伤的叹息。

这时,拉着载着大件行李的推车的男子把人群分开,使得来往的人潮一时间断了。

麻里莎趁着这个空隙过了马路。

在她前面那栋建筑物,到现在为止没有被人群遮挡的那间店铺,偏偏就是那间西式点心店。

「大姐姐、大姐姐、这种感觉怎么样哒杰?」

「非常的都会派、对吧?」

「嗯ー、不是挺好的吗?」

原本应该关上门的百叶窗被拉起来了,两只胴付油库里和其主人的女性满意地望着橱窗。

那里也装饰着比以前更加美丽的花环、海报,和贴纸等等,酝酿出华丽的气氛。

「接下来就看明天了、如果魔理莎和爱丽丝能招来很多客人的话,那就完美无缺了呢。」

「交给魔理莎吧哒杰!绝对会让很多的客人先生吃到大姐姐的好甜好甜、让大家都感受到幸福的哒杰!」

「这么完美的装饰先生!绝对不会白白浪费掉的唷。」

交给妳们了唷ー、这么说着、女性抱住了两只胴付油库里的肩膀肩。

没有任何不安与恐惧,只拥有对明天的希望、和约定好的幸福的那副模样,对现在的麻里莎父子来说,实在太过耀眼了。

「搞甜搞甜……」长女麻里洽小声说道。

全身的疼痛、恐惧、饥饿与寒冷,使得子油小小的身体更加强烈地渴望『好甜好甜』吧。

即便如此,麻里洽她还是坚强的忍耐着、既不说任性的话、也不口出恶言的要求。

如果做的到的话,麻里莎真的很想好好满足她的要求。

但是,这里的人类和宠物油,别说是『好甜好甜』了,连一点垃圾先生都不会分给麻里莎们吧。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越是扯上关系就只会越会吃亏而已。

就在麻里莎郁闷的转过身去的时候、

「啊ー!!是昨天的流浪麻里莎!又想跑来这边讨要好甜好甜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喊声,回过头一看,原本理应注视着店门口的爱丽丝,正朝着这边,指着麻里莎。

「才、才不是诺杰!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诺杰!」

「是嘛?那就好....比起那个,妳、昨天就是妳把爱丽丝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点心先生捡走了对吧!」

「什、什么意思诺杰?...麻、麻里莎不知到妳在说什么诺杰。」

被爱丽丝指出事实,麻里莎冷不防吓得发抖。

当时她应该狼狈着应付周围的人类才对,难到她还有仔细地注意周围吗?

虽然麻里莎很想早点走开,但爱丽丝却就这样指着她走了过来。

「装傻也是没用的唷!看头饰先生就知道了呢........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妳该不会吃掉了那个点心先生吧吧? ? 」

「就说了、麻里莎才不知──」

「油库里如果随便吃了人类先生的点心先生的话,会出大事的唷! 不但舌头先生会变挑食、而且普通的饭先生也会吃不下唷,就会变成明明还有饭先生,可是却让肚子继续饿的扁扁的,最后死翘翘呢! 」

这句话,仿佛对麻里莎当头棒喝。

吃了『好甜好甜』!

就会吃不下饭先生了?

澎澎先生就会这样饿扁扁、最后饿死?

那不就是较小的小贝比们的症状吗?

如果没有被人类的袭击,较小的小贝比们恐怕会是这种下场吧。

「……就是这么回事唷、随便把捡到的点心就这样给家人们吃的话、下场就会变得很糟了呢......这位小客人,多、谢、惠、顾、呢!」

凝视着表情像是被冰冻住的麻里莎,原本在一旁看着的大姐姐缓缓走近、蹲下来淡淡地说道。

麻里莎抬头望去,用打结的舌头拼命地编织着语言。

「好、好甜好甜先生、给小贝比吃、是、是不行的诺杰……?」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平时只吃苦苦的草或是虫子的流浪油,一但吃了甜味很重的点心,肯定一发就会让舌头坏掉的吧 ……还是说,妳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 」

「不、不知道阿,那种事情,拔拔,麻麻,都没有告诉油诺杰……」

「唉啦唉啦、因为祖祖辈辈都吃不太到点心之类的东西,所以不知不觉就从生活的智慧中遗忘了吗??」

大姐姐的说明、没有完整传达到呆然的麻里莎的听觉里。

如果眼前大姐姐的话是正确的,那么小贝比们就是因为吃了『好甜好甜』之后才那么痛苦,而为了救小贝比们,害的其他的家族成员也被杀了。

换句话说,找到了『好甜好甜』然后带回家的麻里莎,正是制造了一切的元凶......

「但、但是!宠物油们也有在吃『好甜好甜』吧诺杰耶耶! 宠物油也是油库里吧啊啊啊啊! ?那样的话,应该也不能吃『好甜好甜』才对诺杰耶耶耶耶! ! 」

「嗯ー、确实呢、宠物油如果吃了点心的话舌头也会变挑食唷!但是呢、妳看、就是那样子啦,因为加工厂的油库里相关技术是世界第一!!的那种感觉呢.....」

「宠物油们也是一样诺杰,不过、吃完了好甜好甜先生之后,魔理莎们都要吃下味道奇怪的药先生诺杰。那样一来舌头先生就不会变挑食、会再次变成乖孩子诺杰,饭先生也能美味的吃掉了诺杰。 」

「那是什么贼耶耶!?太狡猾,太狡猾了诺杰耶耶耶耶耶一!」

麻里莎大叫了起来。

因为,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天生就得天独厚的宠物油,即使再怎么吃『好甜好甜』也没有问题。

而麻里莎她们这些流浪油只是吃了一点点『好甜好甜』,舌头先生就只能坏掉?

在无法入手『好甜好甜』的街道上,如果舌头先生坏了,就只能什么也吃不下,然后渐渐饿死了。

这么没道理的事情,让油无法忍受。

「……太狡猾了诺杰耶耶,麻里莎、没有那种东西诺杰耶耶……」

「嘛、总之就是说不要吃平常吃不惯的东西呢。

……啊啊,可别怪我唷。我们店的点心本来就是为人类所准备的、而不是油库理用的,

更何况、原本就是妳擅自捡走掉在地上的点心,我们可没有刻意把点心塞进妳家人的嘴里啊。 」

「唔呜呜……」

「而且啊,妳昨天的白天不是也来过了吗?....我不是说过『流浪油妄想吃人类的点心什么的,是没什么好事的唷』这句话了吗?捏、妳没听进去吗? ? 」

「唔唔呜呜呜呜……呜……!!」

麻里莎无力地垂下了头。

之前以为是挖苦、就当作耳旁风的话。

那说不定其实是眼前人类的最大限度的同情心吧。

不过那时,麻里莎单纯的馅子脑连这点都没有察觉到。

而麻里莎现在知道到了。

既然已经知道到了,麻里莎也没有立场责备对方了。

但是,事情这样还不能算结束。

麻里莎用辫子再次确认了帽子先生里的轻微的重量。

如今的麻里莎,有着即使将一切舍弃也必须实现的请求。

「……人类先生,麻里莎知道会给妳添很多麻烦诺杰。但是、拜托了、求求妳哒杰、请救救麻里莎的小贝比哒杰。 」

麻里莎甚至把帽子先生都扔到一旁,一边把脸贴在冰冷的沥青上,一边将长女麻里恰递到大姐姐面前。

麻里恰那小小的身体颤抖着。

既有外界气温过低的原因,也有对眼前人类的恐惧吧。

但是,对于麻里莎来说,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麻里莎....麻里莎只剩下这个小贝比了诺杰,只要是麻里莎能做到的事,麻里莎什么都会做的,所以、求求妳了,就算只有这个小贝比也好、无论如何求求妳救救小贝比啊……! ! 」

「麻、麻里恰抖、头发鲜孙、辫子鲜孙、都霉有了诺贼!

眼眼鲜孙也素、看噗见了哒贼,脚脚鲜孙也素、搞痛搞痛了爹苏。

人、人类鲜孙如果口以治好麻里恰兜话,求求泥救救麻里恰……」

长女麻里恰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

应该很痛苦的吧。

应该很害怕的吧。

因为她不仅遭受了被人类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惨剧,还亲眼目睹了家人被杀的瞬间。

但是即便如此,聪明的子油也明白,要想拯救自己,只能依靠眼前的人类了。

麻里莎打从心底感到痛苦,竟然连身心受创的孩子自己也必须如此悲哀的乞求人类。

麻里莎只是想让家人尝尝幸福的味道而已。

仅此而已。

但、这样就给家族们带来了灾难。

小贝比们痛苦地死去,妻子灵梦在难以忍受的悔恨中去世。

这份悲伤和痛苦,本来都应该由麻里莎来承担吧。

跟被卷入其中的长女麻里恰没有关系。

在这小小的身体上,受到了无数无法抹去的巨大伤痕,原本没有任何污秽的美好油生,就这样被毁掉了。

麻里莎无论如何都想救她。

为了这个目的,麻里莎打算付出任何牺牲也在所不惜。

......面对这份恳求,大姐姐的嘴唇编织出了短短的话语。

「不要」

淡淡的,但是充满着坚决拒绝的一句话。

听到这只有两声的话语,麻里莎像是遭受巨大打击般,缓缓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人类先生的话、不是应该很容易就能治好小贝比的吗……?」

「做得到唷,很简单、而且转眼间就可以了........」

「那为、为什么不帮帮麻里莎们……?」

「........但是呢、『做的到』和『要做』是二回事呢。」

「什、什么……?」

「因为、在这么繁忙的时候,不可能特地去治疗流浪油的吧。

当然、就算是休息日也不会做的唷。

呐,我倒想问妳个问题?

明明知道妳们会给人类添麻烦的话,为什么还要救妳们呢? ? 」

「……因、因为、这么小的小贝比现在正在痛苦着阿诺杰!妳不觉得很可怜吗?妳难到不会想温柔地对待她诺杰??」

「一点都不想阿、因为阿一一」

一一明明都是妳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只有那句话听起来特别大声,在麻里莎身体里回荡不已。

馅子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的沸腾了起来。

的确,事情的起因是麻里莎发现了『好甜好甜』先生,并且捡回去所引起的。

但是,杀害了请求救助的麻里莎一家,还残酷地伤害了长女麻里恰的不就是人类吗?

到底一家惨死的原因在于麻里莎吗?

还是说,是人类呢?

肯定是直接下手的粪人类的错阿!

家族成员惨不忍睹的尸体身影,在麻里莎的眼皮背面闪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啊啊啊啊啊!!」

发自内心的怒吼。

就连原本对麻里莎等人不放在心上、在一旁闲聊着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麻里莎们啊啊、只是在城市的角落里谨慎小心地生活着而已诺杰耶耶耶!!

可是、可是、可是噫! !该死的粪人类、却把这些全部都毁掉了诺杰耶耶耶! !

麻里莎的妻子、到底有做了什么吗诺杰耶耶耶? ! !

小贝比们、有做了什么坏事吗诺杰耶耶耶? ! !

给油说说看啊啊啊啊啊! ! ! ! 」

「…………」

「妳们这些垃圾人类、总是一副自认了不起的样子、不管什么东西都要独占走诺杰、真是太狡猾了哦哦!!

因为住在没有屋顶先生和墙壁先生的地方、总是胆颤心惊的害怕着雨先生和雷咪莉亚、妳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吗! !

因为好几天都找不到饭先生,澎澎先生饿的扁扁了,为了活下去只好吃下自己的嗯嗯先生,妳知道那是怎样的滋味吗! !

因为降下了雪先生变得好冷好冷、看着靠在一起取暖的妹妹们渐渐变的硬梆梆、自己却冷到动弹不得,妳知道那是怎样的心情吗! !

房屋先生、饭先生、还有好暖好暖先生,全部、全部ー全部都是因为被妳们人类拿走、独占了诺杰,所以油库里大家才不能油库里了诺杰耶耶耶耶! ! 」

就像把油生中积蓄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一样、麻里莎大声的喷出不满的话语。

和维持着一惯冷冷表情的大姐姐相反,在她背后的胴付油库里们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活该! !麻里莎麻里莎心理想着。

如果因为麻里莎的话而稍为感到羞耻的话,就给油反省一下自己之前对待麻里莎的行为举止吧。

「好甜好甜也好、饭先生也好、家先生也好、好暖好暖先生也好、油库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妳们却总是在油们面前炫耀、故意显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麻里莎们,明明是多想要这些东西、明明生活是多么困苦、都还是拼命忍耐着、偷偷地不让别人看到的生活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为什么麻里莎的家人必须被杀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可能没办法越过冬天先生的小贝比们,想至少让她们吃上一口好甜好甜,这又有什么错了诺杰耶耶耶耶!?希望妳们救救受了重伤的最后的小贝比,这又有哪里不对了诺杰耶耶耶耶! ?只是在城市的角落里生活着、难到就要遭受到被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还被杀掉的大罪诺杰! ?.........这些妳到是说话啊,回答麻里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 ! 」

在仿佛恸哭的咆哮中,麻里莎自然地流下了泪水。

这已经不是麻里莎这个个体的想法了,甚至可以说、是在这个街上生活的流浪油们全部思念的流露了。

谁都有和麻里莎同样的感受吧。

大家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吧。

好甜好甜先生、房屋先生、家先生、好暖好暖先生,这些流浪油们想要又得不到手的东西。

将这些,羡慕、嫉妒、不满、一次砸到眼前的人类身上,有着一股像是破坏现有制度的清爽感。

「──阿阿、不好意思、是加工厂的駆除课先生吗?」

但、那个兴奋感一瞬间就被冷却、瞬间就被降到冰点以下了。

因为眼前的大姐姐从衣服里拿出一块薄薄的板子,然后贴在耳朵上开始说话。

麻里莎虽然不知道那块板子是如何运作的,但是从经验中知道,那是人类是为了呼叫远方的某个人而做的。

而且,那个对象正是加工厂的人。

「──您好、我是虹浦商店街的双叶堂西式点心店的负责人……嗯嗯、耶耶、其实呢、现在店门前有一对流浪油的亲子在吵闹呢,虽然今天没有营业,但是会给路人带来困扰…………」

「呜噫、啊、啊啊……」

包裹全身的悪寒。

以及....

「──虽然已经这么晚了,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尽快来把她们駆除掉。」

「油、油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噫!!」

駆除。

一听到这句话,麻里莎立刻背对着大姐姐,像脱兔一般跑了出去。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一心一意地、在脚先生的极限内拼命奔跑着。

身体颤抖,牙齿喀嗒喀嗒地作响。

自己做了什么?到底做出了什么蠢事?

即便是多么激愤,自己竟然敢对人类痛斥、责备、怒骂,简直就是完全不理智的举动。

麻里莎现在才意识到,不只是那位大姐姐,就连周围的人类也开始以射杀的眼光看着她了。

即使被当场踩烂也不奇怪的状态了。

之所以没有马上做到这一点,应该只是周围的人类不想因为踩烂麻里莎而弄脏自己的脚吧。

「油噼噫、油噼噫噫噫噫噫!!」

只要哪里有暗处就往哪里钻。

只要有空间就拼命往里面挤。

即使穿过缝隙、穿过小巷子、周围的喧嚣变小了,但麻里莎仍然没有停下来。

驱策着麻里莎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眼睑里浮现的是油生中所见过的,各式各样油库里被杀的死亡景象。

为了甩开它们,麻里莎只能一味地、毫无头绪地继续逃跑下去。

大姐姐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一边「噗哩噗哩」地甩着屁股一边逃跑的麻里莎的背影。

她站起身子,将放下来的手机原封不动地塞进裤子的后口袋里。

「……大姐姐、手机先生的镜面先生、不是平常闪闪发亮的画面先生诺杰…………」

「嘛、就是这样呢、反正她那个样子、放着不管也活不久了唷……」

「……一定、会死在哪里的街道先生上、对吗?」

「那已经是无可救药状态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想来帮助她了吧……」

大姐姐轻轻地抱住、垂头丧气地说着「……是吗?」的爱丽丝。

「……这不是爱丽丝的错哦,就算没有因为点心的事情、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流浪油她们原本就没有多少希望了唷。」

「可能、是这样吧………」

把脸埋在大姐姐那能把衣服和围裙绷紧的丰满的胸部上,爱丽丝轻轻地喃喃自语。 (作者还刻意强调大姐姐是巨乳)

大姐姐轻轻抚摸她的头,格外开朗地说。

「……撒!明天的准备还没做完呢!好了好了、快点进店里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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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哔咻哔咻地刮起寒冷的北风时,身体便无可争辩地大大发抖起来。

灰色的云层覆盖的天空中,雪花纷纷飘落,然后触碰到路面无声无息地消失。

虽然她在上面爬来爬去的脚先生已经发僵了,但麻里莎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念头。

「............」

头顶上长女麻里恰,在麻里莎的帽子里静静地望着飞舞在空中的雪花。

对于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雪先生,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

即便如此,麻里莎也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同族的身影当然没有看到,在远离商店街的这个地方,人类也不会路过。

旁边的车道上的汽车也稀稀落落的。

除此之外,只听的见刮风,树叶摩擦的声音。

「............」

这么冷的夜晚,谁都会想呆在自己的家里吧。

潜入能躲避寒风先生和雪先生的被窝先生里,与家人擦擦脸取暖。

那是会多么舒服啊。

比那更胜一筹的幸福感,麻里莎只知道能数得过来的程度。(就是三以内的意思)

有了家人,会很幸福。

家人增多了,会很幸福。

和家人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家人们很幸福的话,自己也会很幸福。

流浪油所允许的『幸福』就只有这些了。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给不了。

正因为如此,流浪油才会执着于建立家庭,守护家庭。

明明只是这样而已。

「............呜」

麻里莎已经没有归宿了。

家人被残忍的杀死,留下的只有受伤的长女麻里恰。

现在只能带着长女麻里恰,以昨天去过的公园为目标罢了。

已经走了相当远的路了。

直到到达之前,以油库里的脚程来说,已经是承受了极限以上的移动了。

不知道她们是否会接受现在的麻里莎们。

这么晚来访的话,可能会被作为入侵者排除在外。

但是,如果是这么大的群体的话,说不会有“永琳种”这种对有药效的植物很熟悉的油库里存在。(东方梗:八意永琳)

到那个公园里,请求她们救救长女麻里恰,这是麻里莎最后的愿望。

「——捏,拔ー拔」

长女麻里恰突然低声说道。

「怎么了,小贝比?」

「素真抖捏,麻里恰捏,其实真抖很想嚼ー嚼,嚼ー嚼,搞甜搞甜鲜孙哒贼捏......」

麻里莎馅子的深处被勒紧了。

虽说总是一副懂事长大的模样,但她果然还是个子油啊,那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吧。

「素真抖捏,麻里恰捏,其实一直兜很想要债外面鲜孙,尽情抖蹦ー跳,蹦ー跳鲜孙哒贼捏......」

禁止那个行为的是麻里莎。

幼油,子油跑到大街上玩耍是很危险的事情,况且被人类看见的话,还会危及到一家的安危。

除了为了防止滋生油霉的晒太阳时间外,幼油子油们一直被麻里莎关在家里。

「素真抖捏,麻里恰,其实一直兜很想跟朋友们一起喳ー喳,喳ー喳脸,债一起玩的诺贼捏......」

不允许那个的也是麻里莎。

在街上遇到的流浪油们,每一个都是是生存竞争中的竞争对手。

子油也好,成油也好,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不能让家庭成员以外的油库里接近自己孩子们。

「素真抖捏,一促也毫,毫想要尽情抖把澎澎鲜孙装兜满满兜捏,想要敞开嘴巴鲜孙,尽情抖嚼ー嚼,嚼ー嚼饭鲜孙哒贼捏......」

没有做到那个的是麻里莎。

将食物和安全放在天平上,麻里莎无论何时都选择了后者。

想让家人们多吃点,想带些好东西回来。

虽然总是这样想,但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有豪多抖,豪多,豪多豪多想做抖事情唷,有豪多豪多想请拔拔和麻麻帮麻里恰完成抖愿望鲜孙唷.....但素捏,但素捏,麻里恰一直,一直一直兜忍耐下来了诺贼捏......」

麻里莎是知道的。

一般,还在长女麻里恰这种年龄大小的子油来说,任性,爱撒娇,闹脾气都还算得上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知道她总是压抑着自己这一点,但麻里莎却为了让全家能活下去,而总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麻里恰素知道的捏,拔拔也毫,麻麻也毫,一直债很多多,很多多抖努力鲜孙诺贼..... 所以,麻里恰跟灵谬,兜想,要当个好孩煮唷,这样抖话,拔拔跟麻麻,也就能稍微感觉到一点油库气哟诺贼......」

次女灵谬。

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

和长女麻里恰一样聪明,坦率,开朗。

和麻里恰一起出生的时候,明明还曾因为是当下最小的小贝比,所以也是个爱哭鬼和娇生惯养的孩子,可是当小妹妹们一出生后,就马上装出一副装姐姐的样子,温柔的照顾妹妹们。

那孩子也是为了救妹妹们而拼命努力着的吧。

所以才打破了『不能接近人类』的吩咐,把人类带到家里来。

她一定是纯洁地相信着『即使是平时对流浪油冷漠的人类,只要看到妹妹们痛苦的样子,就一定会帮忙的』这种事情吧。

引发这些惨剧的责任不属于那孩子,全部都是麻里莎的。

「......但素捏,但素捏耶耶耶呜呜......」

长女麻里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要素知道会变成这样抖话,豪甜豪甜鲜孙,早知道就一起嚼ー嚼,嚼ー嚼豪甜豪甜鲜孙就好了唷喔喔,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小贝比噫......!」

麻里莎的双眼也止不住的开始留下悔恨的泪水。

「......麻里恰抖脚脚鲜孙,已经变得烧焦焦鲜孙了诺贼。

已经债也不能,蹦跳蹦跳鲜孙,冲刺鲜孙了,连爬爬鲜孙也做噗到了哒唷......」

「............」

「......麻里恰那黑黑抖帽组鲜孙,已经变的破破烂烂鲜孙了诺贼,头发鲜孙,也被拔抖光秃秃鲜孙了诺贼,

愿意和这种破帽组抖麻里恰,当朋友抖油库叽,还有能成为妻子鲜孙抖油库叽,绝对不存债的诺贼......」

「............」

「......麻里恰抖牙齿鲜孙,兜快要没有了唷,辫子鲜孙,也被撕碎碎了诺贼,变成像拔拔那样抖搜猎达油什么的,已经债也不可能了诺贼......」

「............」

仿佛在漫不经心闲谈的长女麻里恰的话语中,夹杂着自嘲,苦恼和绝望的色彩。

这些话既伤害了长女麻里恰自己的同时,又深深地刺穿了麻里莎。

如果她是干脆地责备,质问,怒**里莎的话,麻里莎反而会更轻松吧。

麻里莎引起了这些事情,被这样惩罚做理所当然的。

麻里莎早有这种觉悟了。

但是,长女麻里恰的话语里却没有这个意思,反倒使麻里莎的心更加愧疚不已。

「呐,拔拔ー!拔拔说过麻里恰素,非常能油库气抖油库叽这件事,还记得吗诺贼?」

「还记得、诺杰!麻里莎确实说过诺杰!」

「那么,现债的麻里恰有债油库气吗? 麻里恰哪里还有债油库气、拔拔泥能告诉油吗诺杰?」

「…………呜……!!」

这句话、比麻里莎油生经历过的任何经验、都还要打击着她的内心。

因为,不管从任何角度上来,长女麻里恰的情况都只能说是「死了还比较好」的程度。

脚脚先生不能动了。

头发先生被拔掉,头饰先生也残破不堪。

一只眼睛瞎了,牙齿先生和小辫子先生都没有了。

如果看到同样情况的陌生子油的话,麻里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狩猎时爱用的棍子先生往下挥吧。

这不是对『不能油库里的油库里』的制裁,而是不让对方的继续痛苦下去的慈悲介错。

「………小贝比是…呜!!」

但是、现在痛苦的子油却不是别家的子油,而是麻里莎自己的孩子。

最重要、最重要的,麻里莎仅剩下一只的,最爱、也是最后的家人。

「小贝比、小贝比对拔拔来说、是最重要、最重要、非常能油库里、没有谁可以替代的家人先生诺杰。

只要有最喜欢的小贝比在的话、拔拔就非常能油库里了诺杰!

馅子先生会感到暖暖的、再怎么样都能继续努力的加油先生诺杰!

…………所以、所以说捏、这样的小贝比、对拔拔来说、是最棒的油库里诺杰!!」

「…………」

「…………」

「……油哈哈、原来素这样阿!麻里恰、『对拔拔来说』才素能油库气抖油库叽啊………」

「油?油、油嗯!就是这样诺杰!所以,从今以后拔拔也会一直陪在妳身边的诺杰!

所以捏,小贝比什么事都不用担心诺杰!亲子间的羁绊先生,是无限大的!吶诺杰!!」

虽然对长女麻里恰的话语感到很在意,但麻里莎还是尽量表现出格外开朗的样子。

无论如何,麻里莎都希望麻里恰她能恢复精神。

在那么说着的麻里莎头上、长女麻里恰用尽全力地把她衰弱的身体往麻里莎蹭了蹭,用力的擦一擦脸。

「拔拔ー、谢谢泥捏,麻里恰、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拔拔了诺贼……」

所以捏............

「撒、请粗了偶吧!!」

那突如其来、毫无脉络的喊叫声,麻里莎一时无法理解。

从头上帽子先生的缝隙中滚落下来的那个东西,麻里莎一时无法识别。

笑容从正中线裂开,露出暗紫色断面的那两个××××。 (原文就是写××××)

那究竟是什么呢?麻里莎一点也想不出来。

「…………小贝比?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诺杰?是在玩捉迷藏先生诺杰?」

真奇怪,刚才还聊天的小贝比跑到哪里去了?

把辫子伸到头上摸索,把帽子先生倒过来试着摇了一下。

这时帽子里面破破烂烂的××××、轻飘飘地从空中掉落下来,覆盖在道路上的××××上面。

「呜、啊、啊啊………」

其实麻里莎并不是无法理解,也不是无法识别。

再怎么说也不是那种馅子脑。

只是、麻里莎中枢馅拒绝了承认这一现实而已。

但是,呜呼、再怎么催眠自己那个××××不是××××、再怎么强调那个不是××××。

麻里莎的意识终究不得不承认那个就是××××。

「呜呜、噼、噼咕噫、为什、为什么耶耶耶」

麻里莎颤抖着伸直了辫子先生。

伸向那、变成用悲哀的笑容分成两半的、麻里莎心爱的孩子。

满溢而出的泪水,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笨蛋、笨蛋、小贝比是大喷蛋啊啊啊啊啊!!」

『请吃了我吧』、那是为了让重要的对方活下来,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牺牲品而舍弃生命的魔法咒语。

长女麻里恰,一定是为了麻里莎才行使这个咒语的吧。

因为这样下去,长女麻里恰一定会对拼命照顾自己的麻里莎造成很大的负担吧。

麻里恰最喜欢的拔拔,很可能会将剩下的油生都奉献给麻里恰自己了。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哦哦哦、明明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啊啊啊啊、为损么、为损么耶耶耶耶耶耶耶」

但是,其实麻里莎早就做好觉悟了。

即使所有人都舍弃了长女麻里恰,麻里莎也打算站在她那边。

不仅仅是因为是馅子相连的亲子而已。

『家人』这个存在,对麻里莎来说,是在这艰苦的世界里活下去希望、也是继续努力的理由。

因为麻里莎所爱的家人已经只有她了。

但是、长女麻里恰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明明那正是麻里莎能支撑下去的最后一步。

一直以来总是在麻里莎心里、坚持到极限的某一根弦、就这样断裂了。

「…………麻里莎受够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麻里莎高声大叫着。

迸发的冲动、将身体发疯似地撞向路面,毫无顾忌地在地上滚来撞去、疯狂的挥动着屁屁。

被胡乱甩来甩去的辫子连自己的帽子先生都打飞了,莫名其妙的汁液从眼睛先生、嘴巴先生、油菊先生、还有油库里身上各种奇怪的地方分泌出来。

「为损么总素这样子哦哦哦哦哦!!为损么不能油库里哦哦哦哦哦!!

油库里!!油库里!!油库里噫噫噫噫噫噫!!趴里莎也、趴里莎、也想要油库里哦哦哦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瞳孔咕噜咕噜地转来转去,没有对准任何焦点,毫不顾虑地在沥青地面上摩擦着全身的馅子皮。

那个样子看上去既像是个发狂油,同时又像是个缠着母亲的幼油。

「趴爹莎、已经很努力先生了唷哦哦哦哦哦!

讨厌的事情也好、悲桑的事情也好、痛苦的事情也好、全部、全部都好好的忍耐先生了唷哦哦哦哦哦哦哦!!

可是为损么、家族的大家却都死翘翘了耶耶耶!!连家先生也没有了喔喔喔喔!!这是什回事耶诺贼耶耶耶耶!!

变成这样的话、趴爹莎、一直以来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努力先生的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

哭泣着。

悲鸣着。

哀啼着。

痛嚎着。

恸哭着。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了喔喔喔、这种世界噫噫噫、已经噗响要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拼命、拼命的努力先生了、到头来还是比不上宠物油、那麻里莎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拼命的活下来、组成家庭先生、努力的抚养小贝比、那又有什么意义????

油库里!!油库里噫噫噫!!到底什么素油库里诺贼耶耶耶耶!!到底要怎样才能油库里哦哦哦哦!?

谁来啊啊啊、谁来告诉趴里莎诺贼耶耶耶耶耶耶耶!!!」

决堤般的灵魂呐喊不绝于耳。

飞舞在寒冷的天空中,乘风而去,麻里莎的哀嚎无止境地蔓延开来。

「趴里莎只是、趴里莎只是想要给家人们幸福而已啊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这时,大概是听到在半夜里一直大声喊叫的麻里莎的声音吧。

住在附近公园里的族群油库里们飞奔似的跳了出来,围着麻里莎开始殴打了起来。

麻里莎全身被树枝先生刺穿,脸颊被小铲子挖掉,只剩下噼咕噼咕不停痉挛着的身影、被慢慢的拖进公园里去。

那个样子、映照在路面上的长女麻里恰浑浊的眼睛里。

原本应是笑脸的亡骸,现在看起来却像是非常悲伤地歪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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