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精品}ANKO 6661 从帽子中所看到的世界

【及其推荐的一篇,馅库巅峰作】

如果被问到,在街上要怎样才活下去——当然不许反问

魔理沙表示,总而言之便是不要惹人注意。

那便是流浪生活,为数不多努力能够发挥作用的部分。

要去发现食物和住家,比起努力靠的是运气。

而要避免饿死以外的“事故”,最重要的,便是低调行事。

所以除了最基本的需要,不出声便是最好的选择。

流浪油库里不存在互相问候的文化,也没有必要存在。

魔理沙一家也彻底的贯彻了这一点。

“…………”

但食物来源这最重要的部分,却是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的。结果,还是因为食物短缺,而失去了妻子。

————即使拼命的在周围寻找饭先生,直到脚脚都痉挛,却依然产生不了实际意义。

魔理沙没有能得到足够的食物。

别说养活妻子,就连自己都养不过。所以灵梦选择了'请吃我吧'————

思绪到此便戛然而止。只是一想起那时的情景,魔理沙便不由得抽泣。

妻子最后的笑容,以及那从来不想要尝到的,妻子的味道。

为什么灵梦会选择死来换取自己的活呢

养不活全家的自己,才是最应该死的才对啊——

自从吃下了妻子、以及她的中枢馅之后开始更灵活的脑袋,最近充满了悔恨。

虽然魔理沙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变聪明了之类的事情,但讽刺的事那之后反而能获得最低限能够养活自己的食物了。

而那到底是魔理沙努力的成果,还是仅仅是时来运转,我们不得而知。

“哟,午安啊”

正在问候的声音是录制的声音,再加上正在考虑其他事情,而且,魔理沙根本不觉得会有谁会跟自己说话,所以便也没停下脚步

住在街上的人并不会特意去接触流浪油库里,更不用说前来大话了。那是从魔理沙出生以前便已经成为定理的事。

“哈哈哈,被无视了还真是让人困扰呢。还是说没注意到呢?”

但是声音的主人跨过了魔理沙,他的脚阻挡在了魔理沙前进的方向。

那一瞬间,魔理沙来得及意识到之前,丰富的经验便趋势身体向后方跃去,朝最近的小巷奔去。

作为魔理沙,或许作为一个油库里来说,这也是最快的动作了。

不经常与油库里打交道的人类,说不准就会被这样甩掉了,但男人却不是这样的人。

几乎是先读了一般,再次阻挡在魔理沙之前,然后弯下腰把脸凑近过来。

“唔……!怎么会这样!”

魔理沙绝望的垂下头。

用辫子就能触及的距离,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

魔理沙怯生生的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待那致命一击的到来。

但那个瞬间始终没有到来。

“不错喔。你看起来很聪明呢”

“……咦?……怎、诶?”

魔理沙还是头一遭被人类搭话。

但比起惊讶,困惑在魔理沙的脑袋里占了上风。

对方在说什么,自己非常清楚——但,这怎么可能

“魔理沙,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个忙成不?”

“油……?是……?”

还不明白要做什么,不过压力之下魔理沙不由自主便答应了下来。

确认了魔理沙的答复,人类看起来非常高兴的笑了,抱起脏兮兮的魔理沙,快步前行。

直到今天魔理沙也仍旧记得。

那完全读取不到感情,简直就是完全遮挡了内侧的窗帘一般的笑容。

“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啊。毕竟咱是帽子上卡着长羽的魔理沙的那个系列的忠实粉丝。全卷收藏的程度哟。所以呢,一直以来,我都想自己试试”

“…… ……”

前所未见的舒适场所,面前则是魔幻般的美食,魔理沙却心乱如麻。

“嘛,毕竟要跟着你行动还是做不到的,而且要是我跟着流浪油一开始就会警戒马上就逃之夭夭吧。所以嘛,我决定把摄影机装在油库里身上来实现目的”

“摄影机……先生?”

似乎没打算让自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只是一边自言自语的笑着。

听着异国歌曲一般的言语,让魔理沙愈加不安。

到底会被怎么样?到底会法神发生什么?

“当然弄坏了也是没办法……啊,抱歉抱歉。你当然不明白吧。不过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哟”

“……是……”

对油库里来说困难的事情人类怎么会明白。

朝夕难保的生活的一角他们都不见得会明白吧。

不过当然了,现在不可能抗议啊。

“从样子看来,之前一直都在这街上求生吧?”

“油……不……”

只是自己没有死罢了,却害死了家族。

不止一次想过去寻死。

但就算这样结果都活下来了,说不定只是单纯的运气好。

“那样就行。基本上你要过和之前差不多的生活哟”

“油……嗯?”

“不过,现在你的生活可以得到我的职员。在院子里可以安排住家给你。当然了,也不必太过期待。而且食物也会由我来准备,早晚两餐,我会给你准备足够的份量”

“怎么可……”

怎么可能,魔理沙瞪大眼睛看着大哥哥。

给自己开出这样好的条件,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魔理沙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什么陷阱来着。

但,反过来说,魔理沙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呢。

就算骗了魔理沙也得不到什么啊。

“当然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

“首先,你要把摄影机……名字怎么样都好,把这个东西装在帽子上”

“油诶……?这是什么……? ”

圆圆的,比魔理沙的眼眼还要小。

行么?被这么问了,虽说依然是一头雾水,魔理沙还是答应了。

得到许可的大哥哥触碰了帽子,把摄影机贴在了帽子正面。

自己都活成这样了,也谈不了什么不许碰帽子云云。上面已经到处都是洞了。

随即魔理沙感到头上的帽子变的有些重了,不过也是马上就能习惯的程度,对行动不构成什么负担。

“那个啊、到底该怎么说呢?录像……这个也不明白吧。摄影机……会把看见的东西都记住,之后我就可以通过它来看之前它看到的东西。而且就连声音也听的到啊。怎么样?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但是之后也可以看到,是怎么做到的?”

“啊,原来是这里不明白啊。嗯,有机会会让你看看的。所以别想太多了”

“是ZE……”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但要就这样就不去想的话也办不到,有一件事,魔理沙现在,也是唯一就想立刻弄明白。

“那到底、要魔理沙做什么啊ZE”

“抱歉抱歉,忘了说了。我希望你用这个摄影机,去拍摄街上的流浪油们。简单的来说,就是只要跟着街上的流浪油,面朝他们就行了。至于要不要和他们搭话,这个由你自己判断。总而言之,只要去拍摄流浪油库里的生活就行了。其它的事就按照习惯来就好。”

“……这个摄像机先生,一直都在看吗?就算现在也在看?也在听?”

“不啊?如果我不按这个用来摄影——不,我不按这个键的话它的眼睛就看不到,耳朵也听不见。所以也不会去记”

“大哥哥只要碰了按钮就会一直看吗?不会睡觉吗?”

“嗯,直到我再一次按下按钮之前看到的东西会全部记住呢。——话说回来,魔理沙,你对这个东西还挺有兴趣嘛”

“油!那、那个……!因为、那个……想要……饭先生……”

“哈哈,那就多谢了。这么有干劲我很高兴呢。不过一开始的话毕竟不可能马上适应吧,所以刚开始就算失败也没关系,总之你不要想太多”

只知道对魔理沙的要求不高。

也就是说,是人类的'玩耍'吧。还是说是恶趣味呢。

但是——无论如何魔理沙都像知道,为什么会选自己,如果不听到答案的话魔理沙始终不会安心。

时至今日,魔理沙都还记得大哥哥的回答,与他的表情。

“嗯,好吧。首先,我找的是没有小孩的油库里。因为会不方便啊。而且你居然当场就答应我了。看起来是会努力去给我办事的。我说了这么多,一次'讨厌'之类的话也没说不是?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你是可以不被感情驱使,总是会做出对自身最有利的选择的那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条件下。”

感觉是被表扬了。但对大哥哥的回答充满了不安。

'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下',对计划顺利根本就没有怀疑。

魔理沙不禁感觉体内有一股寒风吹过,打了个冷颤

“呼……今天还是冷冷的啊ZE”

魔理沙在寒风中戴着装上了小型摄像机的帽子,在街上跳跃前进。

开关是魔理沙操作不来的,所以出发前由大哥哥来按下开关。

那一天被大哥哥赋予的'工作',自己适应的快的感到意外。

对过惯流浪生活的魔理沙来说,流浪油的生活该怎么做当然清楚的很。

只不过曾经的狩猎的焦急,现在却变的像散步一样的悠闲。

每天清城,从大哥哥家院子里的住家里出发,来到街上僻静的角落——流浪油库里们的栖身之所。

然后跟踪自己发现的流浪油,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拍摄下来。

这些流浪油大多都在狩猎中,所以几乎没有察觉到魔理沙的存在。

而即便是察觉了,只要魔理沙不碍着它们,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魔理沙很清楚不会有反应的理由。根本就没有空闲去管闲事啊。

“油嘿……!!油哇”

成年灵梦的尸体。并不是罕见的东西,但魔理沙仍旧不太适应。油库里的生活充满了死亡。

所以就算魔理沙在后面贼头贼脑的观察它们,也不为所动。

毕竟,要警戒的对像不是同族啊。

而是乌鸦、猫、还有人类。

要避开他们的注意,寻找可以利用的垃圾与不多的杂草。

而对同族别说扯天了,就连问候也不会有。

“今天……应该怎么办呢……”

对于摄影,魔理沙不知不觉间便理解了。录像与播放。

因为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了,所以就算想不通也只能接受了。

总而言之,这个摄影机先生拍摄下来的东西,之后都能在计算机先生上看见,听见。

对魔理沙来说,简直就像魔法一样。尽管大哥哥否定了魔理沙的这个想法。

不过,怎么样都好了。

无论明白与否,要做的事都是不会变的。

在人类们生活的阴影中,追寻流浪油凄惨生活的足迹。

是啊,凄惨的生活。魔理沙所拍摄到的流浪油的生活。

而大哥哥说这很有趣,就是为了看这些才雇佣了魔理沙

…………不理解。

“呼……”

但大哥哥按照约定提供了魔理沙住家与朝晚的食物。

和流浪时代比起来,豪华的可以算得上是满汉全席。而且,还不用再冒着生命危险去狩猎了。

所以即便是有不能油库里的感觉,魔理沙还是没法放弃这份工作。

“接下来”

魔理沙在建筑物的幽暗夹缝前进,这里被作为油库里们的通道来使用。

今天这里也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出去狩猎却颗粒无收的灵梦、呆呆的看着天空的幼油、明知毫无意义却仍然向人类乞讨的魔理沙。

会改变的只有代入角色的油罢了、结局却是固定的。到哪也没有出现过团圆的结局。

但,从魔理沙的角度来看,似乎这才是大哥哥希望看到的结局。

虽说从未有从大哥哥那里得到过详细的指示,但大哥哥每次都乐此不疲的看着这样类似的录像。

如果有一天大哥哥看腻了,也就代表着魔理沙的工作保不住了,那可是非常让自己担心的事情。

特地去寻找处于困境同族的景象,去踏上那充满了苦难的土地的工作当然丝毫没有油库里可言,但要丢了这份工作可也是极为头痛的。

自己都觉得矛盾,但这感想却不带分毫虚伪。

因此,不选择对象来摄影的话————

“……哈……哈…………”

“嗯?”

隔开数米,有一只艰难爬行的魔里沙。

脸颊已经凹陷下去,原本应该圆滚滚的身体却干PIAPIA的。

不用问都知道它已经几天没有进食。

那种状态魔里沙不觉得有能力进行长距离的移动。住家应该不远吧。

那个魔里沙正摇晃着脑袋四处张望,虚弱的彷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作为摄影者的魔里沙,不自觉的便跟在了后面。

卟————摄影机微微作响。

“油哈……油哈……”

压根没有想象过自己都会有被拍摄的一天的衰弱魔里沙,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它的狩猎。

说是在狩猎,实际上,能够稳定的保证食料的猎场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魔里沙做的事,不过是以住家为中心在体力允许的范围内徘徊,搜索食物存在的痕迹。

一开始的时候运气不坏,总是能捡到人吃剩下的食物,又或者是在散步时好运的捉到了小虫之类的生物、还要比其他油库里更先一步发现,算是非常高难度的挑战了。

而且,附近也生长着草类这些非常容易取得的资源。

虽然也明白不会一瞬间会长出来的道理,却对植物的生长周期一无所知。

抱着一天就能长出来的期待,无意义的前来寻找。

当然天下不会有那么好的事,要寻找杂草,就只有出发到更遥远的地方,然而长期缺乏营养的身体此时无比沉重而迟缓。

明明今天必须要找到饭先生带回去才行。

“饭先生……要在喔、求求你了ZE……”

就算是干瘦的魔里沙也有自己的家人。深爱着的灵梦,和两只可爱的小贝比。

对它来说世界上最正规的家人,现在真苦苦挣扎着,无法油库里。

而这都是因为魔里沙没能把饭先生带回去才造成。

“油呼……油呼!!”

抱着对家人的罪恶感与责任感,魔里沙艰难的,如同在舔舐地面一般爬行。

然而无论如何祈愿,用充满杀气的眼睛瞪视,地里都没有长出能入口的东西。无数次通行过的道路依旧没有新的发现。

于是乎,不知不觉的,魔里沙便转向了往日从不接近,靠近外面大道的方向。

到这里小道宽敞起来,要不是污垢与阴暗,人也能惬意的通过。

是的,人类也可以在这一带进出。

“好甜好甜先生、求求你了……!”。

正因为接近了人类的领域,才有了更多先行发现失误的机会。

尽管现在的魔里沙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对食物的执念捕捉到了微微的甜香。

咕咚!魔里沙的中心猛的搏动起来。

祈祷着,都快要哭出来般祈求着,魔里沙朝想气的方向迈出步伐。

根本没察觉背后摄影机发出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甜好甜就在眼前。

就好像特意让人发现而摆放在路当中的那个,散发出强烈的甜香。

“曲、曲奇先生……”

霎那,喜悦之色溢于眼中————但身体却无力垂落。

强烈的甜香,反而使得魔里沙冷静下来。

这样美味又多到有足够让一家吃饱的分量的宝物,却仍旧没有被谁染指随意的丢弃在这里。

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充满着不自然的好甜好甜,也曾经无数次在双亲与识得的油库里之间警示过。

这是一个陷阱。

“油可恶啊啊啊啊…………!”

掺了毒药的好甜好甜,油库里之间是如此称呼的,而在设置的人类嘴里,被称为驱逐剂。

在后方拍摄的魔里沙,早已判断出这是毒物。

但因饥饿而窘困不堪的那个魔里沙,却难以置信的犹豫。鹅

看它的样子,似乎也已经明白这个好甜好甜有毒的可能性极高。

即便如此,也仅仅是可能,无法去否定与格杀。

那种心情,对已经许久远离饥饿感的魔里沙,已经难以理解。

实在是充满了恶趣味的陷阱。

会中这种陷阱的油库里,就算由它自生自灭也不过是个活不了多久的固体。

算了罢。

就算愤怒或者悲伤也于事无补,魔里沙的工作只是录像而已。

当初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于是它扶正了自己的帽子,不再多想。

而眼前的那个魔里沙,仍旧没有动静。

“唔唔唔……油唔唔唔唔唔唔唔”

烦恼着,坐立不安着,念念有词。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曲奇云云。

魔里沙的身上已经干瘪的没有多少气力,明天还能出的了远门吗?。

要调头回去,又真的还能如此好运的见到好甜好甜吗?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及还在家里等待的家人们要怎么过下去。

尤其是才刚出生不久的小贝比们——

“………………”

这时一个念头在魔里沙脑中闪过'反正都活不下去了'

这才是毒饵最阴险的部分。

怎么可能有好甜好甜会若无其事的掉在路中间。但、就算是这样,万一真的有这样的奇迹呢?

说不定,这是人类恰巧落在地上,就这样不要了走掉了————对幸运的侥幸。

并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然而却根本不是值得为之赌上性命的概率。

“油……嗅、嗅嗅…………油…………”

也只有才刚过上流浪生活的新手,或者魔里沙这样已经穷途末路,把全部希望压在一根稻草上的主,才会中这种陷阱。

“好甜……啊ZE…………没事的…………好甜好甜的……ZE”

明知自己没能力通过嗅觉来分辨,却不停自我暗示着想要去相信。

:眼前香味扑鼻的好甜好甜,怎么可能会有毒。

“油……油唔……油嗯”

终于,伸出鞭子抓起了那个圆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帽子。

一次又一次,直到比家人还多的量的好甜好甜的香味,充满了自己的帽子。

“油噢噢噢噢…………!!”

既然已经决定要带回去,便不能再悠着来了。

魔里沙的家人们————已经快不行了。

如果把能够维持一整天一动不动的食物的量称之为过的去的话,那么这样'过的去'的食量,一家已经数周没有过。

尽管魔里沙兵不知道一周是多久,只知道全家忍耐了好多好多天。

就算立刻就饿死了都不奇怪的状态。

相比现在,两只小贝比吵着闹着吃不饱的时候,都已经好了太多了。

“油嘿…………”

魔里沙在坚硬的地面上,挪动着足与腹向前爬行。

幸好这里离家并不太远,当然,这近限定在还能跳的前提上罢了。

“大家、一定要等魔里沙ZE……现在、现在就到大家这来ZE!”

家人真的还在等待自己的归来吗?

灵梦,还有小贝比——————

“油唔!!”

不利索的脚卷到了一块小石,传来一阵痛楚。

不禁想到坚硬的草类度日的生活中,眼中渐渐失去光芒,皮肤渐渐失去柔软的小贝比。

如今除了偶尔转动的视线以及经文一般'好甜好甜','一路小心'又或者'赶紧把好甜好甜拿来'这样的话语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

“油呜…………!!”

不知不觉泪水从唇边滑落。

————自己是明白的。这就是毒。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好甜好甜。

但、已经、没有办法了。眼前只有苦难看不到一丝希望与幸福。

既如此,还是吃下油生最美味的一顿饭先生,大家一起喊出好幸福啊,笑着、乐者————就这样死去吧。

油库里之间流传着,只要吃下了毒药,不久就会永远的油库里掉。

然而比起忍受着饥的煎熬,无奈的等死,还不如干脆做个饱鬼,好好的享受上一遭。

“油呜!呜呜唔!!”

不知不觉间家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虽然叫作住家,却连个象样的门也没有。

只是停留在那里生活,便称作是家了,和舒适也是绝缘的存在罢了。

用鞭子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魔里沙回到家里。

“…………”

家中死气沉沉。

只有小小的眼神中透来的木然眼神。

大概还活着吧。

妻子灵梦缓缓靠向魔里沙。

“啊啊…………魔里沙、辛苦了”

说完便望向了上面灰色,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的墙壁,如同石像一般不在动作。

脚边,纤小的灵缪正吮吸着自己的两鬓,忍耐着空腹的焦躁。

干枯的脸皮上渗出一条条灰色的细线,诉说着自身营养不良的状态。

“啊啊…………”

环视家中————哑口无言。

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魔里沙的世界,已经被逼到了这种绝路了、么

“……就、这样也好吧”

已经没有必要再犹豫了不是吗。

都已经这样最糟糕,最恶劣,最不能优酷里了。

还仍在这没有尽头的绝望里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在这最后的最后,品尝油生最高的美味。

好想要被幸福充满,就这样安稳的上路。

悉————把帽子轻轻降到地上。

一时间,人工的浓郁甜香充满整个住家。

“油咦……?…………咦?油!?……油咦!??”

“…………好甜、好甜……舔、舔……”

一家许多次闻到过这样浓郁到发臭的甜香,却从未有机会得到过。

而这无比诱人的臭味。正从父亲的帽子里妖娆而出。

正从那个往日装满了坚硬苦涩的杂草的帽子里飘出来。

麻里沙猛地从地上弹起,望住父亲。

这便是麻里沙如今的全力。

而一旁的灵缪,也不知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又或者是无力再思考了,如同失了魂一般碎碎念着,不断在空气中舔舐。

“终于……得到了啊ZE……”

“啊啊……魔里沙啊!!”

地上摆放着盛满了好甜好甜的器皿,让全家都看见了梦里才见过的好甜好甜。

妻子灵梦双鬓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脸颊,颤抖着轻呼着魔里沙的名字。

自己的丈夫把好甜好甜,这个能一瞬将将一切绝望扫清的救世主带了回来。

不自觉就生出了气力,体内的馅子自然的化出了笑容。

好甜好甜,便是如此的充满着希望。

“好甜!好甜JEEEEEE!好甜!!阿唔!咔嚓!咔叽!好甜甜甜啊啊啊啊啊!!”

原本如同干掉了的小西红柿一般的麻里沙,一溜烟就把头埋进了魔里沙的帽子。

发狂一般的咬住曲奇,咬碎、拒绝、吞咽。

竭尽全力,想要把这维系生命的源泉,多一点的塞到身体里去。

而几乎要融化脑髓一般的快感,不由自主的高声呼喊。

变得如乒乓球一般圆滚的麻里沙咬碎传来的甘甜香气,也将灵缪已经涣散的意识集中到了一处

“舔舔……油啊……!舔……!”

用舌头捕捉着,两眼咪成一条线却也见不到的碎片,感受着确实的甘甜。

全身颤抖表现着这油生第一次感受这欢喜之感

“还要……!还要吃……!!!”

终于,灵缪像芋虫一般蠕动着,爬向了曲奇的方向。

看到重现生气的小贝比,灵梦感动的落泪。

慌张的抓起几个曲奇,连咬碎都忘了就直接递过去。

魔里沙微笑的看着灵梦,自己也开动起来。

“魔里沙啊啊!!谢谢!!”

“没事啊ZE……去找饭先生、是丈夫……的本份DAZE。哈哈哈”

看着哭的停不下来的灵梦,没能尽过'本份'的魔里沙笑着回答道。

“好高兴哟!!好高兴哟!!”

“好甜好甜啊啊!咔嚓!!咔叽!”

“嚼嚼……好吃……嚼”

三只狼吞虎咽着,这样充满了欢笑的饭桌已经多久没有了呢。

遥远到都无法回忆起来。

美味的饭先生,这是何等的油库里啊。

“油、嚼————好甜!!好幸福啊啊!!”

魔里沙自己也尝了一口。远超乎想象的甘甜让魔里沙情不自禁的叫喊出来。

好幸福、好幸福、非常非常的油库里——尽管这份幸福注定有一个完结。

“没关系了哟……”

即便如此也罢,因为这最后的一餐看到的也是全家的笑容。

就这么幸福的死去,是多么的幸福啊。

毕竟大多数流浪油,都在饥寒交迫中痛苦的死去啊。

“咔嚓嚼!!好甜!好甜!太棒了啊啊!!”

“嚼嚼!咕噜!”

“好美味哟!!好高兴噢噢!!”

————大约十分钟过后。

曲奇如同风卷残云般吃的干干净净。

住家里一片温馨,麻里沙肚子鼓鼓的睡起大觉,和一脸幸福贴着母亲的灵缪。

“魔里沙……真是太感谢了”

轻抚着孩子的头,灵梦又一次感激着。

一小时前还干枯萎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全家现在全都在油库里着。

就好像做梦一般,就连灵梦自己都已经区分不出现实和梦境了。

“不是的ZE灵梦。魔里沙,早该这样做的啊ZE”

对魔里沙来说,这样连时间的流逝都缓慢下来的安稳,是结婚以来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不禁觉得那个好甜好甜,或许是油库里的上帝可怜魔里沙一家,给予的救赎吧。

毕竟,在这辛苦窘迫无法油库里的生活里,魔里沙们一次一次的祈求着啊。

但就在这时————

“没有这种事哟魔里沙!!看啊!小贝比们是多么的——小贝比?”

——————自己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咿……唔…………”

“小贝比!小贝比!!怎、怎么了喔!?”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救赎的存在。

“咿…………啊…………”

乍看之下,彷佛是睡着一样。

确实,数十秒之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魔里沙爱爱爱!!小贝比爱爱爱!!”

“油诶?”

对魔里沙们来说,很遗憾的是,常用的油库里驱逐剂,也就是这个曲奇,,并不是为了让油库瑞安乐死而制作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按照方便人类使用的目的制作的。

“小贝比的脸脸好可怕哟噢噢噢噢!!”

“咿……!……!……”

油库里临死时的叫唤,已经四溅的馅子都会使人感到不快,更不用说无人处理的话,会渐渐腐败,极为不卫生。因此这种毒药,会将作为油库里的血液、肌肉、甚至是内脏的体内馅僵硬固化。使得它们发作时别说是吐,就连一动都无法动弹。

“小贝比快回话啊!!到底怎么了噢噢噢!!很痛吗啊啊!?”

“不、不可能啊啊、不可能啊啊啊啊啊!!都是骗人的啊啊啊啊!不是!不是!只是说会永远的油库里!!明明说的只是会永远的油库里而已啊啊!!”

随着馅子的僵化,油库里们的声音也会渐渐小到无法被人听到。

毕竟没什么人是乐于听到城市的小巷里传来活物的惨叫声。

“咿呀……唔……啊!……”

“好痛好痛哟噢噢!!小贝比肯定也很痛的哟噢噢噢!!”

这本不是为了让油库里能安乐死而制作出来的药物,当然也不会麻痹痛觉。

体内馅被僵化的过程,就彷佛血液渐渐冻结,骨肉颠倒一般的东西。

先是失去行动的能力,随即反应愈加强烈。

体内难以忍受的痛楚却连通过叫喊来发泄出来都无法租到。甚至连表情都无法表现。

“啊…………唔……咿……!”

“小贝比!!看啊!!是好甜好甜哟!!会好奇来的哟噢噢噢!!”

“和、和说好的不一样啊ZEE!!这样的!这样的啊啊!!”

就算指责油库里们之间的传达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油库里这种东西,大体学习能力不高。

即便是在流浪生活中成年,也极少会去观察甚至考虑其他油库里的尸体或者死因。

只是见到有油带回不自然的好甜好甜,全家当场就吃下去。

第二天不放心去看一下,也不过看到的是一家横死在地板上。

于是发现者认定是一家吃下了可疑的好甜好甜,一睡不醒便传播了出去。

魔里沙听到的应该是差不多的传闻。但从来没有自己去思考过,更何况是实验过。

只是认定会一觉不醒,就这样千万天国的油库里乐园。

压根没有听说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最重要的是,眼前最爱的孩子们正在受苦的现实。

“听好……!……!请……粗……粗了我!请粗!!”

剧痛中渐渐崩溃的中枢馅,想要通过'请吃了我'来逃脱脑子无法处理的痛楚。

却只能发出怪声,已经被药物凝结的体内馅无法做到就此一分为二。

当然它们理解不了,只是一味想要从剧痛中逃脱不断重复着'请吃了我'

“粗!粗!粗了!!请粗!了我!!”

竭尽全力想用一生最大的音量喊出'请吃了我',嘴却完全不听使唤无法张开。

距离解放的那一刻,还有很远。

“————!————!”

灵缪已经面朝下倒在地上,屁股断断续续用极不寻常的速度痉挛着。

生命体无法做出的行动,无言的表达着痛楚。

和灵缪所了解的'痛楚'完全不同的东西,却根本不知道其他的表现方式。

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想要咬紧牙关忍耐痛楚的力量根本传递不到嘴上,只有脚脚不停的震动

一边的鬓发,好像缠上了铁丝拉的笔直。

虽然连痛楚的1,10都表达不出来,却已经彻底的把恐怖传达给了双亲

“唔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灵梦大喊着,手足无措的抱起灵缪。

触碰到灵缪的鬓发上传来的,却是异常坚硬的触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往日吹弹可破的嫩皮,变得像柏油路面一般寒冷,干燥、与坚硬

——无名的恐惧

超出灵梦理解范畴的发展逼的灵梦尖叫,用鬓发猛烈抓挠自己的头皮。

“小贝比们明明只是在呼呼爱爱爱!!明明只是吃了好甜好甜为什么会好痛好痛噢噢噢!!不可能噢噢噢噢!!”

一盘,明白缘由的魔里沙终于明白自己的行为倒地有多么的肤浅。

明知是毒药,却连了解都没了解过就带回来给全家服下。

实在太愚蠢了。

但、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没想到人类的恶意与残酷根本就没有任何侥幸!

有什么必要要让大家这样痛苦!如果只是要大家永远的油库里的话明明只要一瞬间就好啊!

却要这样、这样!!

“这样的事噢噢!!太过分了啊啊啊啊!!少开玩笑了啊啊啊!!!!”

悔恨,无奈之下,泪水喷涌而出。无法抑制住对人类的愤怒。

他们就连自己自己油生最后的瞬间都在折磨自己。

怎么可以允许——

“阿哔!?噢!?咿——噗!噗!噗!噗!”

灵梦仰面一头栽倒。扭曲着身子痉挛起来,大口大口向外呼出空气。

似乎身体越是庞大,药物起效的就越晚,但一旦发作,结果也是相同的。

就算是想要挣扎,身体也不能如同往日一般动弹。

“灵、灵梦!——!木木木!木木木木”

既然有一只成体已经发作了,另一只成体自然也快了。

“木————木……!—!—!”

彷佛从体内被撕扯,破裂、贯穿、击打,然后融化一般的感觉。

却一动也无法动弹,甚至连鞭子都无法驱使,却又无法死掉。

每一秒都传来致命伤般的痛楚,意识却不曾模糊,反而愈加清晰。

放材的激怒已经荡然无存,要是能从这种痛苦中解放的话,魔里沙宁愿去吃人类的便便也不做抱怨。

所以快来人救救自己啊!

“救!命、救、救、我啊!”

然而从外面看过去,魔里沙一家似乎从没有动作过,就连声音也不曾发出。

麻里沙和灵缪似乎已经完全停止了,不过这本是这样的毒药,所以生死还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的魔里沙也不可能有余裕去考虑这些了。

在享用了被人定好的甘甜之后,全家便在无尽的剧痛中,安静的等待终焉的到来

——————只有观察者悲哀的眼神目送它们逝去

“太残酷了JE……”

就和预想中一样的结局,尽管其他油发生什么和自己毫不相干——

但却没想到毒药的残虐和延迟会如此的痛苦。

凄惨的光景使意识都快要朦胧,

摄影者用鞭子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帽子两下,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场。

魔里沙一家的录像让大哥哥赞不绝口,作为奖励,魔里沙被奖励了两天的假期。

一整天都在家里无所事事油库里度过,饭来伸手梦境里才有的生活,必然悠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尽管魔里沙感到自己已经被完全的掌握了,却觉得这样的完全反而是种幸福。

半步之遥便是外面自己一路看过走过的流浪世界,当然明白这是何等歪曲,无助的世界。

能活到现在无非是自己运气好罢了。

更走运的是被大哥哥相中,从他这里得到一份工作。

这已经花去了一只油一生的好运——不仅仅是魔里沙自己的,还有那一天选择了请吃了我的妻子的那一份好运。

“魔里沙”

“是、在!”

大哥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魔里沙慌张的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像是要掩住帽子上的破洞。

慢慢走出了住家,抬头看向大哥哥。

“早饭已经吃好了吧?”

“是!多、多亏了大哥哥”

“那就好。要是你健康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可是非常困然的喔”

“承蒙关怀ZE”

尽管不太习惯使用敬语,魔里沙还是笨拙的摆出了笑容。尽管大哥哥交待过不用这么拘束。

确实如果魔里沙出了什么事回不来的话,会给大哥哥造成损失。

小型却能长时间录像的摄影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用之即弃的物品。

而且本身在油库里的头上装备摄影机进行拍摄在法律上就是灰色地带。

或许将来会被禁止吧,当然这都是魔里沙不能了解到的事情。

“说回正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今天能去次公园”

“油嗯?倒是……没关系……”

魔里沙不禁头来质疑的目光。

公园这地方,就好比流浪油和人类世界的边境一般,是难得能看到二者同时活动的不可思议空间。

因为相对更容易的接触到人类,因此也更容易产生事故,所以魔里沙一贯不怎么想去那个地方。

毕竟魔里沙并没有从大哥哥哪里得到徽章。

虽然大哥哥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

不去完成被要求的工作的话,会给这种合作关系带来裂痕也说不定。

“放轻松,在公园里听说有个被誉为'都市的贤者'的油库里哟。有那么点名气——也不算,经常传闻里被提到,我有点兴趣。所以你能替我去拜访一下吗?大概是这样”

“贤者吗……?”

魔里沙不是很有兴趣。流浪帕丘利并不罕见,实际上自己也遇到过。她们运动能力很差,而'贤者'这个词往往在她们自己毫无办法的时候才会用上,和所谓的'单亲妈妈'一样的词语罢了。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自己怎么想也没用。

明白了,我去就行吧。

(正文)

“那真是多谢了魔里沙。对了,也不是说今天一定要你找到,不幸的话先回来也行啦”

“油库里的明白了ZE,魔里沙这就出发哟”

大哥哥微笑着按下了摄影机的录像按钮,装在魔里沙的帽子上,随即又递给了魔里沙一个玻璃瓶

“油!那我出发了ZE! ”

“嗯,一路小心哦”

喝干了瓶里的橙汁,魔里沙迈步潜行。

远超于流浪生活的营养供给,连橙汁也能配给到的魔里沙,在运动能力,耐久力上,远超于寻常的流浪油库里。

因此只要保持警戒的话,'事故'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魔里沙不禁苦笑着踏上了前往街区的道路————要是哪天被大哥哥赶出去的话,大概活不下去了吧。

“油真危险”

魔里沙尽可能的选择人流量比较少的道路前进。

要是被什么人注意到,这摄影机也不知能否像徽章一样起到保护魔里沙的作用呢。

建筑物之间的夹缝便是油库里们的底盘,住宅街也是如此。

“嗯?”

在一处七零八落的塑料碎片堆组成的住家里,有一直发呆的幼麻里沙。

灰暗的表情和肮脏的躯体,一看便知道是'孤儿子油库里'

“……切”

不自禁唾了一口。真是看到了多余的麻烦。

本来这种幼油,无视就好。

但现在的魔里沙是摄影师。

既然已经让摄影机拍到了,就无法再无视那个幼油前进了。

“哈……”

魔里沙叹了口气,转过头朝油麻里沙靠过去。

应该已经听到脚步声了,却也没转过来。

大概已经在向成体油库里求救的过程里耗尽了气力吧。

当然没有油库里会大力它。

没有了双亲,自己又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人来帮助它。

哭着喊着没了力气最后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等死罢了。

对流浪油来说,双亲死去的时间点,它自身的死亡也已经被定好了。

这样一算孤儿油库里可以算作是会死两次吧。

“那啥?那边的小贝比?油库里细碟一迭、捏?”

“…………?……油……油,诶?油诶!?是、是在对!?对麻里沙说吗JE!?油库叽!油库叽稀切一切捏!稀切一切捏诶诶诶!!”

花了数秒才理解到魔里沙是在和自己搭话,麻里沙DUANG的一下弹起来张大嘴,用尽全身解数开始讨好起魔里沙

“油嘿——”

“麻里沙啊!!巴巴死掉了喔!!麻麻也用了“请吃掉我”哦!非常非常可怜喔JE!!非常非常困扰喔JE!!但大家一点都没有在油库里!!完全听不到麻里沙说啊啊JE!!”

彻底的无视,甚至让麻里沙以为其他油库里都看不见自己了。

被无视带来的绝望让夜晚更加寒冷,侵蚀着内心。

总算是遇到能看得到自己的打人了,所以用全身把之前没有传达到的'救救我'都表现出来

————尽管魔里沙已经猜到类似的反应,却也没想到这样的剧烈。

魔里沙的帽子就好像是在抗议着这个孤儿油一样,晃动几下。

等到魔里沙重新调整好帽子,才开口道。

“啊—,小贝比的妈妈——”

“妈妈用了'请吃了我'JEEEE!!之后只剩下麻里沙一个加油到现在!但是但是!!麻麻的身体几乎已经吃光了!!虽然想要像大人们求救!但大家!都看不到麻里沙,也听不到麻里沙啊啊JEEEEE!!”

烦死了。

问答根本牛头不对马嘴,魔里沙烦躁起来,但却也不能就这样调头就走。摄影机好像在提醒他一般——吥的动了一下。

不过居然还是'请吃了我'——

对于吃了妻子的自己来说不是太愿意听到的词语。

毕竟这会使自己回忆起全家都因自己而死的记忆。

而且,那不光是单单的获取营养,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把灵梦的思考都摄取到了自己身上。

DAZE语气在无意识时也极不稳定。

总而言之,这辈子都不像再尝到的味道。也是一辈子不像再开启的心理创伤。

或许这被子都会被灵梦使用'请吃了我'那个瞬间的笑容折磨下去吧。

“婶婶,可以看见麻里沙吧!!能看见吧!!油—!!太好了JEEE!本来麻里沙以为自己快不行了JEEE!!”

“婶婶……ZE”

油库里的性别并不明显,往往是由自身或者他由的判断决定的。

而现在,麻里沙似乎把魔里沙判断成了'婶婶'。

当然魔里沙本身没有怀孕精力,当然姿态也一直是父亲的姿态。

不禁怀疑,或许这也是吃了灵梦的中枢馅导致的吧。

明明刻意不再去想的,也不像第二次再听到这单词

————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快

“我明白了ZE,真是倒了大霉了呢。以后也要好好加油喔”

“油?”

反正也是随处可见的孤儿油,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吧。

再说了,魔里沙本来的任务是去找那个啥'都市的贤者'

微冷的风中,吹的帽子轻轻摇晃。

干脆离开得了,打定主意,魔里沙向前跳跃起来。

————而不愿意再孤单一油的麻里沙,拼命想要阻止魔里沙离开。

“等等爱爱爱!!做什么啊JEEEE!?不可以离开麻里沙的噢噢噢噢!!麻里沙不想再孤零零了啊JEEEEE!!”

挥洒着不知名的液体,焦急的麻里沙滚动的追逐过来。

毕竟魔里沙走一步相当于麻里沙走十步了。

“噗!!油哈!!站住啊啊!!站住啊JEE!!”

麻里沙拼命追逐上去,喘着初期用辫子想要拽住魔里沙的身体。

当然柔软又单薄的发束没有什么力气,结果就好像是在摸魔里沙的肚子上摸来摸去一样。

————烦死了

魔里沙用上了点力气,挥起自己比麻里沙更长的辫子,想要赶走它。

“呀啊啊啊啊!好痛啊JEEE!!好痛啊啊!!”

虽说心理上魔里沙自身多少对小孩使用暴力有所抗拒,但这个麻里沙另自己太感到不快了。

还是赶紧去公园找那个什么'贤者'吧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油库里的吧。

敷衍着打听几句——

“等等JEEEEE!!不可以走啊JEEEEEE”

“搞什么、切!”

脸上哭的一塌糊涂,然而依旧追赶者魔里沙。

还是幼油的麻里沙当然不会有成体的体力,浑身都在痛吧。

毫无章法的跳跃随时都会摔在地上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辫子!把辫子先生连在一起JE!!!快点!!快点哦哦!!”

又接近了一点的麻里沙沫星乱飞的要求魔里沙把辫子握在一起,伸出了那短短的'手'

尽管这对魔里沙眼里只是挑衅也不为过。不禁让魔里沙更加烦躁。

“你给我差不多适可而止了ZE!别跟过来要说多少遍才明白ZE?”

“油JE!!?为、为什么要说那种事啊啊JEEE!!把麻里沙一起带上哟噢噢噢噢!!”

“才!不!要!哟。再说了你跟着我又打算怎么办ZE”

“油、油、麻、麻里沙一个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办喔JE……而且也怕黑… …”

“所以呢?”

魔里沙粗声说着。由于热血上脑,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还在摄影中。

当然,麻里沙也没停下。

“帮帮麻里沙啊JEEE!!麻里沙一个油连便便都不行所以帮麻里沙清理啊JEE!!还想要暖暖啊JEE!!还要有好多好多的擦擦脸才睡的着喔JEE !!”

“少开玩笑了啊ZE。凭什么魔里沙要去做那种事情ZE”

“因为麻里沙想要就必须要做噢噢噢!!好嘛!!对、对了JE!!把用了'请吃了我'的麻麻也分给你JE!!非常好吃的JEEEE !!”

把连为了自己牺牲了性命的母亲都献出来了。死死盯着魔里沙,一点都没有让魔里沙逃走的意思。

“…………妈妈难道不是为了你才用了'请吃了我'吗ZE?”

“只要婶婶去给麻里沙找饭先生就行了啊JE!!还要带麻里沙去更加暖和,宽广的住家喔JE?还有软软的床先生喔JE!”

“…………呼、哼”

魔里沙心头无名火起,却又明白毫无办法。

毕竟它还什么都不懂。

把欲望等同于要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争取。

幼油库里就是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成了孤儿油也不会明白这层道理。

也只有怪这家伙的双亲了。

直到这时,魔里沙才终于想起自己摄影师的立场。

“尽量客观”

这是大哥哥对工作的要求。

于是魔里沙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再次正对麻里沙。

“油JE!?”

然后身体保持着刚好比麻里沙快一点的速度不断后退,将麻里沙锁定在镜头里。

“油油!!?所以要走的话要带上麻里沙一起啊啊!!?听到了吗JEE!!?听到了嘛啊啊啊!!停下啊JEEE!!”

麻里沙也使劲着奔跑,却脚步虚乏,左右摇摆。刚才就已经几乎吐血一般大喊狂奔的躯体毕竟已经跟不上麻里沙的思想。

“为什么要那样的跳跳啊JEEE!!麻里沙啊!!咳!!会追不上!!的啊啊!咳咳!油呸!”

脚脚没有执行麻里沙的指令,反而摔到了对麻里沙来说绝不是容易前进的柏油路上。就算这样魔里沙也没有留步。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哟噢噢噢!!”

麻里沙立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尖细的沥青刺在了脑袋上传来阵阵痛楚。

太痛了,头上一定是受了重伤,不赶紧让魔里沙替自己治疗的话一定会死的!

“婶婶啊啊啊啊!!快帮麻里沙舔舔啊JEEEEE!!好多好多的!快点!!好痛啊JEEEEE!!”

不断喷出泪水而被干扰视线的眼睛这会总算是捕捉到了魔里沙。

正准备转进微暗的巷道里,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所以————自然的两只的距离逐渐被拉开。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恶心与刺痛,麻里沙对无法被他人察觉的恐惧占了上风。

“油咳!!哈、哈!!只要一会就好所以停下啊JEEEE!!就一次不要禁的哟噢噢噢噢”

虽说道路平整,但混凝土地面依旧像砂纸一般一层一层的削去小麦的皮肤。

恐惧驱使麻里沙用都已经跳跳不了的脚脚,不断向魔里沙爬行

每秒都不断消耗着体内的馅子,消磨掉自己的表皮。

而保持着呼喊连气也没好好喘过。

“婶婶啊啊啊!!麻里沙已经跑不动了啊JEEEE!!让麻里沙坐到帽子上哟哦哦哦!!帽子!!!背麻里沙走喔JEEEE!!”

“……别开玩笑了ZE”

“为什么不答话喔JEEEE!!等等啊啊啊!!”

无视着身体停止的警告,用感情强行驱使身体扭动着前进。

“让麻里沙、也、一起爱爱爱…………!!”

话虽如此,肉体终归还是有极限的

“油嘿……?……啊咧……?”

啪一下脸朝下跌在地上。

麻里沙还想要在冰冷的地面上向前奔跑。

然而却感觉到被什么拖住了。不对,是什么东西很重?

身体、脚脚——动不了了!没办法前进了!要被丢下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里沙把所有的馅子都集中在脚脚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脆弱的幼油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尽管如此,麻里沙的身体只是在原地震动着。

与魔里沙的距离却渐渐拉开。

“婶婶爱爱爱!!麻里沙已经动不了了啊JE!!看啊啊!!真的爱爱爱!!所以!!来抱抱!抱抱啊啊啊!!”

魔里沙仍旧大跨步前进。

麻里沙惊恐着,要是看丢了魔里沙的话。

说不定就在也没油库里会来和自己搭话——

“求求你了啊啊!!麻里沙不再任性了啊啊啊!!用帽子不行的话,用辫子先生抱麻里沙走也好啊啊啊JE!!”

快步前行的魔里沙头上,摄影机处传出吥的一声。

而另一边麻里沙已经唾沫,泪水,嘘嘘喷作一团,仍旧在挣扎着想要向前爬,反而然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油咳!咳咳!!救命啊啊啊!!请不要丢下麻里沙啊啊啊啊!!!好多好多的求你了啊JEEEE!!”

尽管就这样走了也没关系,不过麻里沙壮绝的表情不禁让魔里沙又停下脚步。

“虽说和你说了也没用,才只是一面之缘凭什么魔里沙一定要帮你啊ZE?毫无缘由就去帮人的烂好人魔里沙可不认为会有哟”

“油、油JE! ?油呜呜……那、那么!就来做麻里沙的麻麻就好了啊JEEE!!好嘛!好嘛!!所以快让麻里沙到麻麻的嘴里运麻里沙走啊JEEE! !”

“…………嘛,果然还是对牛弹琴啊ZE”

要是离的近的话说不定就动手了。帽子也似乎焦躁的晃动起来。

魔里沙恼火了。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偏向于母亲么。

明明是一直都打算作为父亲的来着,于是脚下加快了步伐,想要甩掉麻里沙。

“油!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啊!!”

要走掉了。麻里沙好不容易才遇到的,能看到自己,能和自己对话的唯一的大人与援救者。

糟了,不能就让它这么走掉。

焦躁感烘烤着体内的馅子,馅子脑在匮乏的经验与记忆中寻找着方法所得到的结论便是————

“请不要抛弃麻里沙啊啊啊!!不要抛弃麻里沙啊JEEEEEE!!”

磕头。

在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上重重地一次一次的磕头恳求,

那本是成体油库里到了无法可施的情况下使用的最终手段。

看起来似乎是最佳的选择,然而有没有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当然了,魔里沙根本没有去听从麻里沙要求的打算。

“不要丢下麻里沙啊啊啊啊!!不要丢下麻里沙啊JEEEEEE!!”

麻里沙仍旧在不停磕着响头。

毕竟它做不到其他的事情,如果就连这都没用的话,那就等于完蛋了。

所以就算额头作痛,重要的帽子都压扁了也没停下。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正看着自己这边啊。

“请回来和麻里沙擦擦脸啊啊啊!!麻里沙是非常好的孩子啊啊!!会带来油库里的啊!!”

嘶吼着哀愿尽管被收录到了摄影机里,却完全没有收录到摄影师的心里。

因为要用摄影机正对着麻里沙才能进行拍摄,却使得麻里沙不依不饶不愿放弃。

魔里沙当然明白。同时也明白这对观看者开说是个看点。

话虽如此,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转角已经不远了。就这样消失了的话,估计就放弃了。

看到魔里沙又加快了脚步,麻里沙竭尽全力嘶吼起来。

“不要走啊啊啊!!麻麻啊啊啊!!”

而麻里沙最后的选择,奇妙的是幼油库里最常见,简直就是公式一般的台词。

就这样,魔里沙拐过了转角。

“呼……”

叹了口气,像是要打消烦躁一下咚咚敲了两下帽子。

“魔里沙可是爸爸啊ZE……”

当然这自言自语是传达不到麻里萨那里了。

尽管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魔里沙还是到达了目的地公园。

还真是兜了个大圈子,魔里沙些许感到有些疲劳,但还是硬起头皮去寻找贤者。

“油、嘿”

公园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对流浪油们来说其实算是移动便捷的森林。

相比坚硬的沥青,柔软的草丛与泥土,树木又隔断了街道的喧嚣。

脚脚下传来的轻柔质感非常的舒适,不知不觉魔里沙便轻快的跳跃起来。

世界一瞬间从人工到自然的变化让心情也兴奋起来。

“嗯……”

这会恰好工作日的正午,公园里看不到人的身影。

因此可以看到许多懒洋洋的的流浪油们。

甚至还有带着孩子出来的,实在太过于无忧无虑了,尽管这幅光景在公园里并不怎么稀罕。

“草鲜笋非常暖和暖和哟!!好高兴喔!好高兴喔!”

幼油库里跳啊滚啊高兴的玩耍,连音量也不作压抑。

“公园鲜笋好厉害喔!!是灵缪的油库叽乐园哟!”

似乎很中意公园的环境,这毕竟是没过过多少流浪生活的小孩子。

但双亲对公园的理解就要深刻的多了。

“小贝比、不可以发出太大的声音哟……”

相比满脸笑容宣言着太阳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灵缪

母亲灵梦的脸上却阴云密布。

完全看不出来是把公园与乐园作为同义词看的样子。

“麻麻!灵缪想要唱歌哟!一起来唱歌喔!”

“…………”

城里的人只要油库里们不去招惹,会彻底到近乎异常的无视油库里。

一方面被人踩爆的油库里减少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会被人搭救的油库里也根本不会有。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小型的人类——也就是人类的小孩们会积极的来招惹油库里。

他们会突然袭击油库里,毫无目的的弄伤它们,不声不响就夺走受害油库里的一切。

彷佛小规模的自然灾害一样。遇上了的油库里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的行动无法预测。前一会还在踢着球呢,下一个瞬间突然就踢起优酷历来了。

而这个公园的经常会有小孩子聚集过来。油库里当然不会知道理由,当然知道了也没用。

所以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毫无戒备的就享受油库里。

“油!!亲友的麻里沙来了哟!麻里沙啊啊!!”

当然了,这些缺点相对富饶的自然资源来说不值一提。

因此才会有油库里们狙击到这里。在街上难以维持生计的流浪油库里们。

不断的聚集过来、感受比街上更好的生活的喜悦、又进一步的增加————随即剧烈减少。

由定期前来的加工厂职员而剧烈的减少。

“小贝比、该回去了哟”

“油诶诶诶诶!?为什么要说那样的事喔!?不要不要不要!!灵缪不要回去啊啊!!”

“这样、那妈妈先回去了哟。再见”

“油、油诶诶诶诶诶!!等等啊啊!!为什么要说那样的事噢噢噢!!”

现在再讨论一齐驱逐也没什么意义罢。

毕竟公园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

因此流浪油才没有把公园挤爆。

也就是说,流浪油们是知道这里会进行一齐驱逐,还频繁的来到这里来,数量还不少,这反过来也说明街上的流浪生活有多么的糟糕————

“呼……是这里吗?”

想着想着,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一眼便能看出是由人类先生制作出来的巨大住家。确实大哥哥将这种住家称为'仓库'来着。

路上打听来的消息,那个'都市的贤者'貌似就在这里面。

先敲敲门吧,尽管不太乐意。

“你好—?贤、贤者大人在吗—?”

在魔里沙过去的体验里,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帕丘利种是对的起贤者这称呼的。也不知大哥哥听到的是怎么样的传闻,魔里沙猜想反正也不过就是能看懂文字的程度吧。

分明根本不知道单词的意义,却用这毫无价值的能力自吹自擂。

这便是魔里沙对'贤者'的认识。

正当魔里沙还在期望对方能少点自夸的时候,门缓缓打开了。

“午安。……啊啦啊啦,居然会是宠物油库里来拜访真是少见呢”

“诶——”

第一眼看上去和其他帕丘利种除了稍微干净一些,并无太大差异。

但却又和魔里沙所了解的帕丘利完全不同。

也不知是油库里的种不同,还是出生方式的不同,对了,就好像其他的生物放在油库里的躯体里一般的皈依。只不过只言词组便给自己带来瞭如此的感觉。

魔里沙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知道魔里沙、是人类先生的……”

尽管自己帽子上有一个小洞,却也并没有什么徽章,身上也多少有些污垢。

就是这样却一眼能够看出魔里沙与人有关联便意味着————

“呼呼、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流浪油会带着摄影机出来哟”

“你、你认识摄影机先生吗ZE?”

魔里沙的惊讶直接表现在了画面的摇晃上。

听过了大哥哥的解说,再实际用了一段时间的魔里沙,还没能完全理解的说。

只有带着摄影机,之后能看到之前看到的相同的东西的粗略认识。

还是因为大哥哥让自己看了一次才知道的。

但眼前的这个帕丘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摄影机。

“啊啦啊啦魔里沙,你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帕琪是贤者才来的吗?还是说我让你有了什么疑虑呢。真是失礼了呢、呵呵呵”

“不、不是的ZE!只是、贤者、有点、人类先生……。嗯,就好像在和人类先生说话一样的感觉,有些愣住了哟”

“啊啦啊啦,嘴真是甜呢。呵呵呵”

帕丘利用辫子掩住嘴笑着。就连笑的方式都没有油库里的感觉。

现在魔里沙对她的知识已经不再有所怀疑了,却开始怀疑起她是不是油库里了。

“那么找帕琪有什么事呢?摄影师桑”

“啊、对了、魔、魔里沙!被大哥哥拜托!来听你讲话、那个、可以吗?”

“啊啦、是采访嘛。呵呵呵,有点小害羞哇”

“油那啥……可以么?”

“行啊、没关系哟。魔里沙———准确的来说是向大哥哥讲话对吧”

“!是、是的!拜托了”

对方理解的很快,在魔里沙考虑问题的时候便已经说出了答案。

完全掌握不了对话。

“那么、想听什么呢。自我介绍的话刚才已经做了喔”

“油、油嗯!就介绍一下帕丘利的事情吧ZE”

“也是……”

帕丘利斜斜的向上望着,考虑着。

“首先,帕琪,就和你想的一样并不是流浪油哇”

“油嗯”

肯定是这样咯。这样的油库里怎么可能是流浪油啊。

“从早上到傍晚我就在这个仓库里生活哇。作为贤者喔。到了晚上老师会来接我哇”

“老、老师?”

“呵呵、我也不知道哟。看到过的人的话来说是油库里的医生先生还好像正好是大学的老师哇。不过要说厉害到什么程度帕琪就不知道了。”

“??就算作是主人先生可以吗ZE?”

“行啊、你这样认识也没关系”

帕丘利所用的词语魔里沙不是很理解。

能了解到的信息是她过着半流浪,半宠物的生活。

一瞬间魔里沙不禁觉得和自己有点相似,但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老师对帕琪的经历很有兴趣的样子哇,还有,对贤者这个立场也是喔”

“好、好厉害啊ZE…………!”

从流浪油成为宠物油。无数油库里想要实现的愿望、妄想。

就连魔里沙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愿望,却同时也明白这是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

知道这个瞬间。

“那、是因为帕丘利聪明吗?要怎么样才能变得聪明啊ZE?果然还是要向人类先生————”

“因为杀掉了很多哟?”

“————诶?”

“说了呀,因为杀掉了很多很多呀。那些把帕琪称为贤者的油库里”

“你说什————”

看上去是在笑的样子,但魔里沙却看不出这笑容之下的感情。

至少魔里沙觉得,这样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应该笑着说出来的东西。

“虽说不太想去回忆。但才刚到公园定居的时候帕琪可是非常笨的哟,几乎笨到了无可救药呢。才不过是能看得懂点平假名就洋洋得意了,顺便周围的油库里们又是'贤者'啊什么恭维过来还真当自己是那么回事了。真是——笨透了”

“……那个……”

毫无头绪,对话展开的太快了跟不上。不过还是勉强把内容都记到了脑子里

“简直屡败屡战哇。居然想的出用舔舔来治霉病,结果反而让疫情蔓延到整个公园里啦。又是教唆公园的油库里们侵入服装店啦”

“那、那可……”

“最糟糕的应该是那次吧。因为能凑合看点字吧,能了解到一齐驱逐的日期。几国,居然煽动周边的油库里集合到一起试图宣战哟。还有模有样的演说了一番哦。那时帕琪可是真的觉得胜利在望哟?”

“……那……”

“当然大家都被抓走了哇。体无完肤的完败喔。呵呵呵、也不知多少只油库里因为帕琪而死。不过很可惜,帕琪数不过三也不知道倒底有多少只哇。呵呵”

到底是在懊悔,还是在哭泣,又或者是真的在笑呢。

看不出来,或许都有包含吧。

“嘛、就这么不断重复重复的过程中呢。就算再蠢、再无能的帕琪也发觉了喏。油库里根本不强,在其他生物面前毫无尊严,而且也没有帕琪当初想的那么天真呢”

“说的也是喔、魔里沙也知道”

“毕竟指示得到的结果和目的都是相反的哟?大家可都死掉了。明明这些指示都是帕琪当初为了大家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说”

“帕丘利……”

一瞬间魔里沙还以为帕丘利哭泣了。然而帕丘利眼里看不到任何泪光,表情也维持不变。

但魔里沙还是感到这笑容里有些许悲伤,于是试图想要安慰帕丘利。

“那……可是非常不好受喔。对不起、向你打听————”

“无所谓哟、反正也就是才开始的时候才会感到难过罢了”

“诶?”

帕丘利的回答出乎魔里沙的意料

“大家死的也太多了。每天都好不厌倦的死去。到了这时候怎么都该觉悟了。无论帕琪做什么样的指示,进行什么样的行动,结局是无法改变的。帕琪可没有能力去改变油库里的命运哇。这时帕琪才算似乎觉悟了喏。”

“那……不是会感到悲伤的事情吗?”

“不啊。反而得救了呢。一下就变得轻松咯。根本没必要为了个'贤者'的称谓就去为油库里们给自己平添烦恼。而且嘛,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干脆让帕琪所利用下也无妨?”

“!?”

同族相杀。魔里沙脑中闪过这个年头。

对帕丘利的不信任感与诡异感,使得魔里沙向后退去。

'贤者'看着魔里沙畏缩的样子,不禁咯咯一笑。

“讨厌啦,用那种眼神看着帕琪可是很困扰的哟。去杀死流浪油库里对帕琪又没什么好处哇”

“油!?魔、魔里沙才不是害怕那————”

“其实是得到了结论就改变了思路哟。不再努力去让油库里避免死亡,而是建立在油库里难逃一死的前提去思量呗”

“是那样……的吗ZE……”

这到底是放弃、还是觉悟。魔里沙也不明白。不过说不定确实是更明智的选择。

毕竟油库里无论如何都是无能去救赎其他油库里的。

“日子一下就轻松起来了喏。担子也轻了,指示也简单而随意了。像是感染了霉菌的油库里抛弃掉是最效率的。失去双亲的小贝比无视同样也是最效率的。”

“……是吗”

结果,就算是这样聪慧的帕丘利,也没办法让流浪生活变得可以油库里。

就连城里最为睿智的贤者,得到依然是流浪无法幸福,难以生存的结论。

“明明是很随意的指示呢,结果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耶。什么不愧是贤者打人啦云云。呵呵,结果大家也不过只想要自己能够油库里的话什么都行罢了。”

“这也是没办法哟”

只要聚落最睿智的主导者,认定是正确的话,任何反道德的行为就不再产生罪恶感。

就连幼油的哭泣都不顾,像是赞美神一般称颂起贤者罢。

就算是魔里沙也会这样。

“不过这个情况呢,数量就很容易增加了,结果就会遭到一齐驱逐对吧。但幸运的是帕丘利懂得看告示,能提前得知驱逐的时间哟”

“!!是、是嘛!!那样的话就能逃掉了ZE!好厉害ZE!”

就连魔里沙都感到高兴,毕竟这养就能避免公园生活的最大危机了。

“咯咯咯、所以才能确保帕琪的安全哇,仅限于帕琪喔”

“油诶!?不告诉大家吗ZE!?”

“告诉它们了又能怎么样啦?还不是恐慌的逃出公园嘛,估计还附带宣传下'是贤者教的哟!'云云”。既然公园的油库里不自然的减少了,反而会连累帕丘利的藏身处暴露不是嘛

“油……!唔……!!但……!!”

尽管才说过都不再帮助其他油库里了,结果魔里沙还是咽不下这气

而帕丘利脸上依旧笑意绵绵

“不用特地去找就满地都是油库里喔。当然加工厂的人们也不会再花特别多力气去搜索了呀。不过第一次的时候还是挺紧张的来着,大概到了第四次以后干脆就直接睡个午觉等驱逐结束咯。

“哈哈……”

想想了下在一齐驱逐的当中悠闲的睡午觉的情景,不禁让魔里沙苦笑

眼前的这个帕丘利肯定不能算是油库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油库里。

大哥哥惊愕的表情彷佛已经浮现在自己面前。

“嘛,大概是这样的感觉一直做着'贤者'吧。直到有一天人类先生发现了帕琪的住家哇”

“诶?”

“死对油库里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啦,所以当时就觉得大概自己死期到了吧,现在想起来自己都对当时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喏。然后嘛,那个人类先生却问了'你就是贤者吗?',帕琪笑了笑回答了他'从人类先生的嘴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哇'”

“结、结果呢!发生什么了啊ZE!?”

“咯咯、帕琪现在还记得喏。老师很高兴的笑起来'要不要做我的宠物油库里呀?'”

“什!?……么!?为什么!?”

魔里沙好不容易才把'太狡猾了'堵进了肚子没说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童话般的展开呢。

“撒?大概是老师是个怪人吧。然后又被询问了一些事儿。当然这种好事帕琪当时没想到啦啦。反正就是不加掩饰又回答了一些事儿、然后又被再次询问'要不要做我的宠物油库里呀?'”

“唔、狡……你信了吗ZE?那、那也有可能是陷阱啊……!”

“咯咯咯咯、因为还顺带把这个也要交给帕琪喔。都这样了还能不答应嘛”

“啊啊啊啊!!那!那是!!”

帕丘利从帽子中掏出了一样放出厚重金色光辉的东西。

这是全部的流浪油,甚至是全部的油库里都憧憬着,就连魔里沙自身都发狂的想要得到的金徽章。

“怎、这么可能!!怎么!怎么会能得到这种东西的ZE!”

“老师貌似是油库里的医生先生。实际上这是不符合规范的来着,在考试前就授予徽章什么的。当然了,之后帕琪有通过考试哟?有在听吗?”

“说、说的不是这个!金徽章的油库里怎么会呆在这种地方!”

持有金徽章的油库里,就算不是全天,但居然会过着流浪油一般的生活。

这远远超出魔里沙的常识

“啊啊、原来说的是这个呀。咯咯咯,这个仓库呀,是得到了老师的许可让帕琪使用的喏。所以啦,是帕琪如假包换的正牌住家哟。你看、好像你没发觉到吧,这儿有个塑料门,其他油库里是没法随便进来的哇”

“诶、啊!”

咚咚、帕丘利敲了敲面前,魔里沙才发觉有一堵透明的墙壁。

原来如此,既然是人类先生制作的墙壁,那么流浪油也闹不出什么意外来了。

“话归正题,帕琪的工作呢,就是——数量的管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啦”

“管理?”

“很简单的工作哟。也不知为何,只要有油库里到公园来就一定会来问候帕琪哟”

“那、那当然啊ZE。大家都认定只要有贤者在就可以安心了啊ZE”

“咯咯咯、分明只要老师不来,帕琪是连住家都没办法出去的喔。结果大家还频繁的来拜访、结果嘛,在公园的哪里住的是谁大体都能把握咯。不过,奇怪的是老师在的时候大家却看不到帕琪喏。到底是真的没察觉呢?还是假装没看到呢。这点帕琪也不明白哇”

帕琪轻笑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真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宠物油什么的根本不愿意去看!油比油、气死油啊。

“讨厌啦,表情有些可怕哟摄影师桑?嘛、综上所述,帕琪大体对公园油库里的数量也有了解咯”

“……油?”

“你想想看啊、油库里太多了,会给人类先生带来不便不是嘛?”

嘴角轻微上扬起来。显得更加的人类化,魔里沙不禁想起了从大哥哥那里拿到摄影机时,他哥哥所展现出的笑容。

“帕琪的工作不过是向老师报告罢了。像是看起来有点太多啦、或者是今天有油库里在找人类先生的麻烦啦之类的”

“…………告诉老师会怎么样ZE? ”

“嗯—……我说啊魔里沙,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现在公园里已经住了挺多的流浪油们了不是嘛”

“诶?”

魔里沙无法直接回答,至少他还没明白话中蕴含的意思。

但确实,这里的油库里已经多到了就连入口都能见到,大白天就在外面瞎晃的量。

“三天后,会进行一齐驱逐哇”

“哈?”

魔里沙彷佛冻在原地。

突然之间在说什么。是向魔里沙的警告吗——然而看帕丘利也并不像是友善的那一类。

“说到这程度了还不明白呀?是帕琪、要求的喏。因为油库里聚集到一定数量了,差不多是时候了哟”

“哈哈……哈哈哈……”

魔里沙这才明白了。是帕丘利招来的加工厂。

这下总算明白不信任感和违和感是来自何处了。

这家伙,这个帕丘利被称作'贤者'的同时却没有站在油库里这一边,反而站在人类的一边屠杀油库里们。

“要想去发出警告的话轻便?反正大家都不会相信的,等到了帕琪这里来问的时候嘛。帕琪的回答自然是'没事的,那是谎言哟放心啦'”

冰雕般美丽的脸上双眼咪成一条线咯咯的笑起来。

“貌似被当作是杀油者了呀,我说啊摄影师桑?你在做的事也是相同的哟?在城里徘徊取材是吧?喏、你有见过任何值得留恋的幸福光景吗?有任何油库里着讴歌着生活的油库里吗?有任何得到过幸福的小贝比吗?”

“那、那……”

“不过是帮人类先生做点事、就能得到足够康乐的生活了不是吗?还没有发觉嘛?站在人类一边求生轻松的多这道理”

“………………”

无法否定的正论,魔里沙毫无反驳的余地。

被大哥哥雇佣之前的魔里沙,为了多活一天都要辛苦奔波、拼尽全力

而为了维持如今的生活,魔里沙确实利用瞭如同曾经自己一样在流浪生活中挣扎,痛苦的油库里们。

“嘛、就是这层道理喏。帕琪不过是在这里协助管理油库里的数量哇。你可不要搞错啊,可不是帮助油库里们啊”

“我明白哟……”

“这样、那么帕琪的自我介绍大概就这些了吧。还有其他问题嘛?”

魔里沙考虑了一下。、

总感觉还有想要听的,必须听的事情在,但却又不愿再把对话继续下去。

“一齐……驱逐、是、绝对的吗ZE?”

“?大概、是哟。反正说了是三天后,总之那段时间可别接近这块啦”

“那生活在公园里的油库里们会————”

“咯咯咯、三天后帕琪就是房地产大亨了呢。要不干脆建个图书馆吧”

“我……不明白ZE”

“咯咯、这笑话可不是对你说的啦”

帕丘利微笑的注视着摄影机。美丽的惹人恋爱,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要是自己也是普通的流浪油的话,已经是恶意十足的事物了罢。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嗯请讲?”

“流浪油————是与幸福无缘的吗?”

“绝对不会幸福的啦”

帕丘利的脸上笑容收敛。笔直的望向魔里沙,断言道。

“多谢…………总算、明白了ZE”

“啊啦,已经结束了呢。咯咯、那么替帕琪向雇主问个好呗?”

“油嗯、帕丘利也、那个、和老师……油库里细碟一迭捏”

“谢谢咯,咯咯咯咯咯”

今天的录像让大哥哥喜形于色,给了魔里沙往日数倍的犒赏。

回到住家,魔里沙一头便栽倒在柔软的床上。

就算这样心头依旧乌云密布,或许是贤者的话依旧在起作用吧。

帕丘利所说的流浪生活看不到希望,流浪注定会死的结论。

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这层不安

虽说现在过着富足的生活,却并没有长远的保证。

一旦失去了大哥哥的庇护,等待魔里沙的自然还是流浪的世界。

不愿去多想又不得不去想,越是想要避开反而越是会去想。

啊啊————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偶尔,魔里沙也想拍摄一些乐观的流浪油库里,因此在大街上晃荡着。

但那种录像也得不到大哥哥的欢心的吧。

这么多日子下来,大哥哥需求的东西,就算不愿意也明白了。

人类先生经常能看到的那些,乞讨着的油库里,被车碾过的油库里。

只有油库里才能看见的狭窄的世界充满的黑暗绝望。

所以,魔里沙不得不离开了大道,再潜伏到建筑物的夹缝当中去。

“嗯?”

似乎听到些什么。魔里沙精心凝听,果然有微弱的声响传来。

轻微到不仔细听便不会发觉的声响。

“哟西”

调转方向,朝声音的发源地寻去。

道路狭窄的很。对人类来说只不过是夹缝的程度吧。

走近便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两只油库里。

一只正嚎啕大哭,而另一只————却笑容满面

“……嗯……”

下流的笑声与幼油库里的哭声。

眼前的光景注定不会是幸福的场面,也不知是优秀的亲油在制裁杂碎子油、还是杂碎油库里为了自己的愉悦在虐待子油呢?

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还会波及到自己啊。

“这可得小心点”

只好硬着头皮干了。自己的职业按照的叫法,是'摄影师'。

而流浪油库里阴险与恶劣的一面,便是大哥哥想要看的东西。

魔里沙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走上前去,顺便把可能碰到发出动静的破罐子都踹到一边

“油呵呵呵!!啊哈哈哈哈!!怎么样啦小贝比。再不快点行动脚脚可要化掉了哟?”

“不要啊啊啊啊啊!!水鲜笋快点走开啊啊啊啊!!咿一咿!!!麻里沙要逃跑喔JE!!啊咿!!咿呀!!辫子鲜笋好痛啊啊啊!!”

魔里沙差点就尖叫出来。

身形庞大的灵梦正在虐待一只差不多幼油大小的麻里沙。

这行为本身并不罕见。但让魔里沙惊愕的,是灵梦的手段。

“好冷啊啊啊!!不要啊啊啊!!不要水鲜笋啊啊啊啊!要化掉了!麻里沙要化掉了啊JEEEEEE”

“油呵呵呵!!太棒了哟!小贝比真是太棒了哟哦!!”

麻里沙被困在了混凝土地面的一个小坑里,恐怕是灵梦强行塞进去的吧。

而小坑下积了薄薄的一层水,而魔里沙焦急的理由便是这层水。

但坑本身非常的浅,就连麻里沙轻轻一跳便能出来的深度。

然而麻里沙无法离开便是因为——

“为什么辫子鲜笋被卡住了啊JEEEEEE!!放开麻里沙JEEEEE!!!石头鲜笋放开啊啊啊啊!!好痛啊啊!!石头鲜笋不要扯麻里沙哟哦哦哦!!出不来啊啊!!脑袋要掉了啊JEEEEE!!”

麻里沙细小的辫子、被坑中的两块石头夹的死死的。

不提成体油库里如何,但还单块石头大的麻里沙毕竟是推不动的。

如此即便是把辫子伸出到极限,也是无法出坑的。

唯一能脱出的办法,无非是自己扯断自己的辫子罢了。

“小心咯!不快点的话!!就再也没办法跳跳了哟哦哦?”

“不要那样啊啊啊啊!!拿开啊啊!!婶婶!!把这个拿开啊JEEEEE!!”

魔里沙的尖叫与水声在阴冷的小巷里回响。

这必然都是那个灵梦摆出来的。

她正摇晃着丰满的肚腩愉悦的笑着

————魔里沙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太异常了,已经不单单是杂碎油的发泄了,计算实在太过于精密,就好像人类一样了不是嘛。

“脚脚发软发涨了哟哦哦哦!!好可怕啊JEEE!!好痛啊啊啊!!”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样子哟。太可惜了呢,差点就扯开了呢!”

“闹太好痛好痛哟噢噢噢!!受够了啊啊啊!!咿呀啊啊啊!!”

麻里沙完全陷入狂乱了。

就算是魔里沙陷入这种状况了,也只能哭喊着挣扎罢了。

脚底是会溶化杀死油库里的水,然而只要稍微扭下头,便会将头皮扯到极限,从一侧传来头皮被缓缓撕裂的痛楚。

成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反应过度的幼油库里呢。

一旦想要逃跑,剧痛就毫无宽恕的贯入中枢馅。结果便只能在原地啪唧啪唧不断打水。

“好残忍……”

残酷的情景前,魔里沙不禁想要调头就炮。但却也做不到,

只好轻轻在帽子两边各敲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两只都还没有发觉自己

“啊哈哈哈哈!!不给你加把油可不行啊?”

“好痛好痛哟哦哦哦!!油!要做什!!麻里沙的帽子啊啊啊! !还给麻里沙JE!!还给咿!!脑袋要裂开了啊啊啊”

比魔里沙还要大型的灵梦,悠悠夺过麻里沙的帽子。

麻里沙想要伸出辫子抢回自己的帽子,然而却被比它的脸还大的多的石头夹的死死。

“注意咯、小贝比如果还不出来的话、灵梦就要欺负帽子了哟!好了、乓—乓—”

“住手啊啊啊啊!!不要敲麻里沙的帽子啊啊啊啊!”

“想要灵梦住手就赶紧出来喔!接下来是戳戳哟—。就算帽子先生上开一个洞出来也没关系嘛?”

“不可以啊啊啊!!咿呀啊啊啊!!一动就好痛啊啊啊!为什么啊啊啊啊!!”

承受不住持续的拉力辫子的根部已经漏出微量的馅子。

脚脚的状态魔里沙这边看不到,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麻里沙可没能力去想到这些。

“快点啊啊!!快点来救救麻里沙哟哦哦哦!!还有把帽子也还给麻里沙啊JEEEE!!快点救救麻里沙喔JEEEEE!!”

“啊哈哈哈哈哈! !分明都是灵梦干的,居然还要向灵梦求救呀?油哈哈哈哈!!真是绝了喔!!所以才教灵梦难以罢手哟!!还是说还不够拼命呀?好的、加水咯—”

灵梦却异常的平静,抓起了一边的容器,像小坑倾斜

“油诶……什么……油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点一点的,浑浊的水倾倒下去。麻里沙反射般的想要躲避却根本无力逃出小坑。

“只担心自己真的没问题嘛?看呀、帽子先生差不多快要破出一个洞了哟?”

“不可以啊啊啊!!洞先生不能油库里啊啊啊!!啊呀!!全身都好痛啊啊!!麻里沙、麻里沙要怎么做啊啊JEEEEE!!麻麻啊啊啊啊!!麻里沙在这里啊JEEEEE!!”

“油噗噗噗!!分明刚才还说爸爸和妈妈都死掉了的说!!真是个粗心鬼呢。————嘛,不过只要灵梦一起玩耍,小贝比们都会更亲妈妈了呢!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喔!”

渐渐困窘的麻里沙,总算理解了眼前的灵梦丝毫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

而且自己又没能力自救,只好寄希望在其他救援者身上

“来人啊!来人啊啊啊!!麻里沙要死掉了啊JEEE!!不可以让那种事发生的哟哦哦哦! !”

“油哈—哈—哈—!!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啊!!哈哈哈!!嘛、不过在过会就要更痛了喔。”

尽管头被剧痛固定住,眼睛瞪的滚圆,充满血丝的眼球不断摇摆。

这份执着总算得到了回报,不断回转的眼球,捕捉到了一边沉默的摄影者。

当然,魔里沙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

“切……”

魔里沙恨恨的唾了一口。

这下可招惹上麻烦了,难得没有被灵梦发觉就可以结束的来着。

无非是向自己求助呗。

对面已经喜形于色了,明明自己丝毫没有要搭救它的意思。

麻烦了,要是那个灵梦激动着袭击过来了该怎么办。

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对大哥哥胃口的录像。要是在半当中就结束的话,一定会无比失望的。

干、不禁想破口大骂

————然而、麻里沙的话却超乎了魔里沙的预想。

“啊!油哇啊啊!!麻麻啊啊啊啊!!总算来了啊JEEEEE!?麻里沙!麻里沙好高兴喔JEEEEE!!”

“哈?坏掉了嘛————啊咧、这是谁来着?”

麻里沙一脸已经得救了的喜悦,总算让灵梦也发觉到了魔里沙,一脸惊讶。

但魔里沙也是一般的惊讶。母亲?

不像是为了得救而张嘴就来的样子。本来要求救的话,也不见得非要喊妈妈啊。

那么,这又是为何——

“油嘿、不对吧!小贝比确实刚才说了双亲已经死掉了哟!刚见面的时候就连灵梦还没打听就自己先说了出来呢”

“啊!魔、魔里沙是—— ”

“麻麻是之前才变成麻里沙的麻麻的啊JEEEE!!”

“之前……?啊!!”

“说好了要为麻里沙狩猎还要找住家先生的喔!!所以肯定会来救麻里沙的喔JEEEE!!”

魔里沙总算想起。这个麻里沙,便是之前缠着自己的那个孤儿。

没想到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大概是因为家族的身体甚至中枢馅都到了它一个肚子里,不过因为头饰被夺走了一下没能认出来,说起来甩掉那小鬼的时候还真是自说自话喊起自己妈妈来着。

“貌似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呢。那么那边的魔里沙?你真是这个小贝比的妈妈吗?”

“肯定是的啊JEEEEEEE!!因为——”

“稍微安静点喔”

“油呀啊啊!好痛啊啊!!好!好冷啊啊!!”

灵梦灵巧的讲容器中的水淋到麻里沙头上。

挣扎当中,辫子上又断了几根头发。

“都已经玩到这个份上了喔!!妈妈肯定很生气哟!讨厌啦,灵梦是斯文油、不管是打架还是调头就跳跳都做不太来哟”

“油……”

魔里沙有些惊讶。本以为会歇斯底里的冲过来的。

杂碎油为了掌握对话的主导权往往会这样行动。

“不过确实不是妈妈呢!要真是妈妈的话,灵梦早就被制裁了呢!!啊咧咧、但这也不对喔!所以魔里沙倒地是来做什么的呢?灵梦想要知道哟!”

“麻麻啊啊啊啊!!快点救救麻里沙啊啊啊!!”

事到如今也只好说明情况了。

眼前的灵梦显然并不寻常,并且看起来也是能听的进人说话的样子。

魔里沙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魔里沙,那个、在大哥哥的要求下,拍摄流浪油们的生活ZE!所、所以灵梦……那个、唔、就来参观'玩耍'了ZE”

“油—嗯……啊哈哈哈!!完全不明白哟!灵梦是个笨蛋真是抱歉哦!不过就问一句哦!——————魔里沙不会要阻止灵梦吧?”

浑浊漆黑的眼神彷佛要将魔里沙吞下去般映射着魔里沙。

惊恐之下魔里沙立刻辩解起来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来碍事啊ZE!!话说回来魔里沙本来就一直躲在旁边观看不打算不出来的——”

“啊哈哈!!油库里的理解了哟!!那样灵梦也安心了喔!魔里沙也可以边上油库里的乐乐哦!”

“嗯、油嗯……呼”

“麻麻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了喔喔喔喔喔喔!!看不到麻里沙了吗JEEEEEEE!?”

“呵呵呵”

尽管还想否定也不是一次为乐来着,不过在兴头上的灵梦也懒得关心了吧。

通过对话的了解,确实能从这个灵梦身上感觉到知性。

远远超过寻常流浪油库里的知性。

直到这时,魔里沙才想起来完全没有留心过麻里沙。

不禁自嘲自己都有点过火

或许这就是那个贤者说的那样,已经习惯了剪刀死亡的感觉了吧。

“上面和下面都好痛啊JEEEEEE!!麻麻啊啊啊啊啊!!快点来帮麻里沙舔舔啊JEEEEE!!快点啊啊啊!!”

“不好意思,你认错油了ZE。魔里沙从来没有生过小孩哟”

明明自己根本没生过小孩,怎么就会被认作是更接近母亲呢。

不过也不愿多事,魔里沙后退了几步到摄影机能够拍摄到全景的角度。

“为什么啊……?为什么指示看着啊JE……?是来救魔里沙的啊?现在就是机会啊JE……?”

“是被抛弃了喔。感觉如何啊?很伤心吗?灵梦也想知道呀!!”

麻里沙细小的眼睛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失望,不断颤抖。

————确实有些可怜,魔里沙都不愿意正视的眼神。

更不愿意去想象正在承受的苦难。

潜意识下便避开了视线。却更深的刺痛了麻里沙。

“不要啊啊啊啊啊!!骗人的JEEEEEEEE!!要抛弃麻里沙吗JEEEEEE!?麻麻不会那么做的啊JEEEEEEEEE!!”

本人或许是想要全力挣扎的来着,但在旁看来不过是轻微的晃动身体。或许它自己并没有发现,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脚脚已经————

“灵梦从刚才就一直被无视到现在好伤心呀!对了!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把注意力调转回来了哟!小——贝比!”

“油咦…………?”

言毕,灵梦用远超之前的力量,重重的把铁丝把帽子从上而下戳了对穿。然后用另一边的鬓发,抓住帽子拉扯起来。————

“住、住手啊JEEEEEEEE!!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算在看灵梦了喔!灵梦高兴的感觉力气都用不完了哟!!”

嘶嘶向着,麻里沙最重要的帽子由洞的中心开裂——

“麻里沙这就来啊帽子鲜笋!!”

“啊……不可以……!”

“这就对咯!!加油啊小贝比!!帽子先生在等你哟!!”

见到帽子裂开的瞬间,魔里沙把一切都跑逃了脑后。

无论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脚脚上的冰冷,以及袖手旁观的母亲————以及为什么自己会被固定住一动都不能动弹

“放开帽子鲜笋————咿!!唔哇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啵!怎么会!哇噗噗!?”

“太绝了哟噢噢噢!!爽歪歪!!”

“……”

由头发结束而成的辫子本身俱有一定的强度。然而作为辫子根本的皮却与普通皮肤没什么两样。

于是,噗的一声,辫子便轻易的被拔了下来。

仅仅是如此的话,本来是可以赶到帽子身边的,然而,这是脚脚还没有状况的前提下巴了

————水洼已经溶解了麻里沙的脚脚,侵蚀起内部的馅子。

“脚脚没了啊啊啊!!怎么会啊啊啊!!脚脚先生快出来啊JE咳!!”

已经溶化的脚脚当然不能动弹,只一阵阵传来沉重的痛楚。

而还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身体,也顺着势头摔到了水里。

水并不深,才勉强没过麻里沙的嘴角,然而一头雾水的麻里沙仍旧拼命转动眼睛想要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麻里沙发生什么了JEEEEEE!!为什么会不能动啊JEEEEEE!!为什么会有好多水鲜笋噢噢噢!!”

无人知晓的小巷里,魔里沙悲痛的交换充满了这个流浪油的世界。

魔里沙害怕起来

对眼前已经没了辫子,脚脚已经融化依旧挣扎的麻里沙,以及高亢的大笑着的灵梦。

“脚脚鲜笋没有了哟哦哦哦!!好可怕啊啊啊啊!!!麻麻啊啊啊啊快救救麻里沙啊啊啊!!麻里沙要死了啊啊!!?快点帮麻里沙治好啊啊啊!!”

“啊—,太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真是会叫唤……先把水全部浇下去看看喔”

“油JE!做什么、不可以把水鲜笋倒下来啊JEEEEE!!咳!!噗!!吥!!哇!!喘不过气!!JE噗!!”

灵梦把容器里所有的水都倒进了小坑。

然而不多也不少的水量并没有完全淹没魔里沙,仅仅是淹过了整个嘴罢了。

因此麻里沙却也没法象样的再发音了,一张嘴水便灌将进来。

“啊啵啵啵啵!!噗喔!!啊噗呸!!!”

对油库里来说的淹死并不是并不会因为缺氧。

而是被水溶解掉中枢馅。

就好像现在的麻里沙这样,才被水淹没了一半的状态和窒息死毫无联系,然而溶解却也极为缓慢。

当然这对麻里沙来说相当的不幸,既然期待不了其他油的援助,这样拖着无非是单纯把痛苦无端延长罢了。

“啊噗噗噗……!噗啵!?……!!”

麻里沙仍旧想要张嘴求救,然而过度使用的嘴皮却裂开了,流出黑色的馅子。

脆弱的幼油库里,只要崩坏开始了便会迅速扩赛开。

终于麻里沙,缓缓向水下沉没。

而灵梦却一言不发,松弛着嘴角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这个过程。

却像是在疼爱着怜惜着一般。

“…………!!…………咳”

完全没入水中的麻里沙,哭泣般看向魔理沙。

发出无比凄惨却又不成音的求救。

是还以为自己有救,甚至已经崩坏的身体能治好嘛?

还是真心把魔里沙当作是自己的母亲,坚信魔里沙会拯救自己呢。

幼油库里往往会把自己认定的事,当作是事实。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魔里沙依旧没有任何行动。

“………………”

半张的嘴终于定格,麻里沙眼白渐渐混浊发灰,瞳孔扩散,整个眼球向上翻起。

或许是灵梦已经判断出麻里沙已经死亡,将魔里沙的帽子丢进小坑,并'多谢款待'自言自语了一番。魔里沙则仍旧注视着小坑沉默不言,就已经听到灵梦说起来。

很开心吧!灵梦超满足哟!”

“……诶?不、不魔里沙倒不是喜欢这……”

“是吗?啊哈哈!那还真是怪油呢!”

“因为……那是魔里沙的工作ZE”

就算介绍摄影机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就连魔里沙自己也不是太懂。

不如藉此机会听听灵梦的谈话也好。魔里沙对这只灵梦自身也有些兴趣,有些问题一直忍着没有问。

“那个、灵梦,可以聊一会吗?希望能了解一些灵梦的情况ZE”

“嗯!可以哟!灵梦最喜欢聊天了哟!”

令魔里沙有些以外,灵梦爽快的答应了。

毫不警戒便笑着靠近魔里沙,就算刚才虐待的时候也出现过,但天真烂漫的笑容依旧让魔里沙感到不可思议

“那么、首先。为什么会要虐待呢ZE?是那个麻里沙做了什— —”

“因为愉快哟!”

灵梦不假思索答道。并没有超出魔里沙的预料。

毕竟刚才的那些虐待,准备实在是太充足了,手段也堪称精妙。

“愉快指的是——”

“光是听到小贝比哭喊呻吟,灵梦就感到幸福了哟!所以会高兴的一次又一次的欲罢不能!”

“是、是这样啊”

精神状态有些异常,甚至是疯了。

眼下确实是可以正常的对话,但无论如何都感觉到疯狂。

尽管魔里沙想调头就跑,然而摄影机兴致盎然的拍摄着来看,也不允许这样。

“咯咯咯、冷场了呢!当然了灵梦知道这无法理解哟!但是灵梦就是会因此感到愉悦所以就连灵梦自己也没办法呢。”

这个现象怎么叫来着,魔里沙因为动摇一时想不起来。

魔里沙紧紧的闭住嘴思索着,而灵梦依旧是一脸微笑的注视着魔里沙。

对了,想起来了

“应该有什么契机的吧ZE?该不会是一生下来就、这样吧……?”

“油哈哈哈哈!!那不是废话嘛!灵梦在成为大人之间都很普通哟!大概喔!不过在成为大人之前非常非常的辛苦,完全没有快乐过哟!那些事也不用说明的那么详细吧?”

“嗯……我明白哟”

灵梦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流浪生活的苦难大家都明白,也不愿多提。

“本来以为变成大人就可以油库里了。结果完全不能油库里喔!反而小时候不用样样都靠自己来的轻松哟!”

“油嗯、要靠自己生存下去——很不容易呢”

寻觅食物、整理住家、警戒外敌————要做的事太多了,却那件都不容易。

就算努力也无济于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在那样的生活里,灵梦越来越感到厌倦,甚至都有了寻死的想法。

“明明得吃着这样难吃的饭先生哟?就算这样的饭先生还是来之不易,这样没有快乐的生活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说的也是、确实也这么觉得喔”

彷佛自己遇到大哥哥之前的心境一般。

然而魔里沙有为了不让家人白死而活下去的动机,灵梦却没有这样的东西

“所以就当灵梦觉得死了也无所谓的时候,看到了人类先生在虐待油库里哟!踢来踢去看起来非常高兴的样子哟!人类先生你也知道呀!有好多可以油库里的东西对吧?所以灵梦也学者试了试哟!”

“原来是这样嘛”

毫无目的的求生,是极为辛苦的。

甚至到了让内心不正常的程度。

“所以就拿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小贝比试了试哟!没有了双亲的小贝比,很轻易就相信了灵梦呢!也正因为是没有了双亲才会轻易的相信灵梦喔!一开始指示殴打罢了,但也是超开心的!非常幸福的感觉哟!灵梦从来没有这么油库里过哟!”

“…………”

没有快乐便活不下去。毕竟没有回报的事情,没什么人能够坚持做下去。

魔里沙坚信,如果不是这样,这只灵梦本来也一定是只品行优良的油库里吧。

“一直不给饭吃、还有不让它便便,用了很多种办法玩耍过哟!拖了可以油库里的福,本来难吃的饭先生也变得顺口了哟!所以,魔里沙也应该试试哟!”

或许只是认定“这是快乐”。

又或许仅仅是觉得自己在油库里。

不过就算直接询问,也只会被灵梦否定罢。

只不过这一无所有的流浪生活,渐渐让灵梦的内心崩坏了。

因为流浪生活充满着艰辛,而让心灵的裂缝不断扩大。

所以灵梦才会难以罢手吧。

————无论是什么养的油库里,没有了生存的动机,便必然是存活不下去的。

所以灵梦、为了能够虐待,而去狩猎,睡眠,生存下来。

“玩耍”已经成了灵梦存活的目的了。

“魔里沙……就不用了ZE……”

“是嘛、太可惜了呢!灵梦还想试试两个人能玩的'玩耍'呢。油嗯、嘛、灵梦也是哦?以前小贝比还在的时候,还是普普通通的努力过的喔!”

“————有过小贝比、吗ZE……?”

“恩、'有'过哟”

真正的契机,应该不是看到人类在虐待、而是亲身经历失去家人的过程吧。

失去家人之后,心灵的腐蚀一直没有痊愈。

不禁有些把灵梦和自己重合到一起,沉默下来。

现在,眼前的灵梦与其说是个神经病,不如说是个充满了悲伤的油库里,让魔里沙产生同情般的感情

————不行了,泪水似要夺眶而出。不禁想起最爱的妻子——

“油嗯、谢谢,灵梦。能与你谈话太好了ZE”

“不客气喔!灵梦也很高兴哟!魔里沙这是要回去了吗?”

“天差不多要黑了呢。得回大哥哥的地方了哟”

魔里沙调过头去。灵梦示意了一下再会之后,自言自语起来

“灵梦、果然还是想念灵梦的小贝比啊”

消沉的话语使得魔里沙情不自禁又回头望去。而灵梦却没有察觉,继续说道。

“要是能和自己的小贝比'玩耍'的话,那得有多幸福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魔里沙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

彷佛想要逃离因为流浪生活的孤独而崩坏了的凄凉笑声。

从阴暗的小巷,朝光明的外界不停奔跑。

“流浪油库里绝对不会幸福的”

当初贤者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重复。

(终章)

“之前灵梦的路线,在朋友圈里评价非常好哟魔里沙”

“油,那真是太好了。魔里沙很高兴ZE”

魔里沙应付道,尽管明白大哥哥也知道这是客套话。

今天,当魔里沙习惯的要前去工作的时候,大哥哥表示要谈谈。

在一些零食前的魔里沙稍稍侧过头去。

当然了,能得到大哥哥的赞许自然是真的高兴。

既能得到奖励,最重要的是也能够安心。

不过难得能得到休假的话,还是希望能放着自己不管的。

至今为止,大哥哥和魔里沙都仅仅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交流,因此,大哥哥在想什么魔里沙还是猜测不了。

仅仅明白大哥哥喜欢看到油库里的不幸,却从不热衷于直接亲自来制造不幸。

不过好歹对魔里沙一直都很公平,从没有做过什么毫无道理的事情。

最早的时候感到的恐怖,现在也很淡薄了。

“嘛,果然贴近现实的部分是最好的呢。就连我自己都重复看了好几遍,比网上的那些有趣多了”

大哥哥也不管魔里沙是不是明白,继续说着。

这时候要是打哈欠就糟了,魔里沙想道,话虽如此就算是不理解的东西也要给点反应给大哥哥一个好印象。

魔里沙努力着和睡意搏斗的时候,大哥哥接下来的话瞬间就吹走了睡意

“所以呢,以后都要拜托魔里沙了”

“————诶!?以后、以后一直都可以吗ZE! ?”

“嗯、所以考虑了下要不要搞个徽章呢”

“油、油哇啊啊”

徽章、那是宠物油库里的证件。证明这个油库里会受到人类的保护

————能这么容易得到吗?

“魔、魔里沙会加油的哟噢噢噢噢!!!要比以往更努力哟!!”

“呵呵,嘛,先别急”

冷静一下,轻柔的触碰让魔里沙安静下来。

但眼中依旧充满着期待,直直望着大哥哥。

“当然了,有个条件。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一个愿望”

“愿望!?什么都行哟!魔里沙一定会努力工作拍更多好的录像的哟!”

“哈哈,工作的话当然没问题。已经可以给一百分了”

“那、那是……! !”

倒地是什么呢。大哥哥会高兴的事,回事什么呢。

怎样都好。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得到徽章的话,就好好让大哥哥高兴一下。

而大哥哥与魔里沙对上了视线,笑的更加轻柔。

“你的小贝比————能把帽子里的那个孩子丢掉吗?”

“————————油?”

本能的喊出汗来。

穿透了魔里沙的理性,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

随机,理解了这句话意味的魔里沙,颤抖起来,体温急剧下降。

不可能的————

“老实说,我完全大意了哟。没想到居然会一直藏在帽子里毫不做作的生活呢。不不,还真是上当了呢,厉害”

“…………是、说什么事……”

“不用了吧,你该明白再装也没用了吧?我说的,就是这个——”

说着,大哥哥向魔里沙的帽子伸出手。

魔里沙迷茫着做不出任何抵抗,就浮到半空。

“————这个小贝比罢了”

“————!————!”

失去了可以阻挡视线的帽子,魔里沙的头顶,有一只蜷缩着正用辫子堵住自己的嘴拼命不发出声响的麻里沙。

“哈哈哈!!这种状况下都能屏住不作声、还真是了不起的小家伙呢。————不愧是你的孩子,所以才能让我这么久都没发觉啊。”

“你的孩子”已经不是把握的问题了。

这种情况下魔里沙已经无法否定了,毕竟这是事实。

“在这有个小洞的帽子里藏小孩,真亏你能想的出来啊。而且设置和拆卸摄像机和我对话的时候也还藏在里面。这样还没露馅真有你的。”

大哥哥非常愉悦的笑着。

这种情况下还在遵守自己的教诲的那个小贝比,正是自己与最爱的妻子留在这个世上的亲生孩子。

“怎么会————”

“嗯?怎么?”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

这是小贝比出生时魔里沙定下的唯一而且绝对的规定。

而且小贝比也遵守了这个规定,就连第一次遇见大哥哥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才能一直隐藏下来,一切都照着魔里沙的计划发展。

就连工作的时候也一直呆在身边。

毕竟头上设置了大哥哥的摄影机,所以外面无论如何都是藏不住的。

而且大哥哥一次都没有特意确认过帽子装过什么。这是当然的。

毕竟魔里沙捡了什么,放进帽子里,都会被摄影机捕捉到。

所以明明应该瞒过去了。

只要把摄影机还给大哥哥,知道第二天黎明到来之前,都是两只可以幸福读过的时光。

而这,也便是魔里沙生存的动机

然而

“————发觉了吗?为什么会露馅啊?”

“啊啊,是呢”

魔里沙懊悔的紧紧握住辫子,问道。

大哥哥脸上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

“哈哈、说几次也没问题,你————你们实在是配合的太好了。但我的摄影机虽然是袖珍型号,但性能可一点都不袖珍喔。再微小的声音都能确实的录下来呢。”

“!!没有说过话!!小贝比绝对没有说过话啊ZE!!”

“——————嘛,你这么想确实也应当。但是呢,注意力这东西不可能保持一整天对吧?”

“…………!那……倒地是哪!!”

“举例来讲好了,吃了驱逐剂死掉的那一家那里最后,有过那么一句呢。'太残忍了JE……'这样的,魔里沙总不会用幼油的发音吧,当然你没发觉是因为你当时太紧张了对吧?因为帽子上有一个洞,能看到外面的东西才露了破绽呢”

“就凭……那一句……”

“嘛、本来很容易错过,也确实不太容易注意到来着,不过这段可是经典场面啊。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来回播放的过程当中,发觉了这个违和的地方啦。那可是多亏了魔里沙工作的出色呢”

“唔……!”

大哥哥的嘲弄,折磨住魔力啥的精神。

毕竟自己做的事非常的勉强,实在是极为危险的赌博。

因此才开始的时候,只要听到大哥哥说话,就能感到自己的中枢馅在作响。

知道最近,才觉得,说不定能够瞒过大哥哥直到小贝比能够独立生活

“当我产生疑问了以后嘛,自然就开始有所思量了。去找像这种违和处一样的征兆。结果呢,我发觉当油库里遇到悲惨遭遇的时候,画面就会晃动两次,而随即,必然会有更轻微的一次晃动。当然也有相反的时候啦。我不禁想,那个嘛,大概就是魔里沙和麻里沙——之间的暗号吧?”

“唔、唔…………”

魔里沙感到中枢馅彷佛要破裂的冲击,从脚脚传到头上。

那本是魔里沙关心小贝比,又不能做声而想出来的亲子间才知道的暗号。

却被看穿了。

人类,城里的人类对油库里极为的冷淡,毫不关心。

明明连区别同种油库里的外观与声音的能力都没有。

结果眼前,应该也是城里的人类的,正笑瞇瞇的大哥哥却察觉了。

而且还不是直接被撞破,仅仅是依靠摄影机的晃动就看破。

“妖怪……ZE”

“哈哈哈!”

那彷佛看穿了魔里沙的眼睛,无比的深邃,使魔里沙由内心感到恐惧。

“嘛,既然我都已经发觉了,就没办法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咯”

大哥哥捧起麻里沙。

就算是忍耐力极好的麻里沙,毕竟也是有极限的。

“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咿!救救我啊啊啊!!”

“等!清!!等等!等一下大哥哥!!”

“……放心、又不是要打爆它什么的”

如同说的一样,大哥哥把麻里沙放在掌心,然后向下看往魔里沙。

但魔里沙仍旧惶恐着。

毕竟大哥哥只要有那个意愿,只要一瞬间就能把麻里沙捏成一团馅泥。

“我说啊魔里沙,我可是非常中意你呀。这可是真心话。一直以来工作都完成的非常出色,所以呢,想要维系这种协作关系自然不是在骗你”

“油!那、那样的话!”

“但是呢!”

冰冷而完全无法油库里的语气让魔里沙浑身颤抖

“很可惜、我也是渺小又阴险,心地狭窄的人类呀。可是一点都不甘心被利用的啊”

“对、对不起!魔里沙错————”

“而且嘛!——————拖家带口的油库里呢。无论如何按照'这边'的考虑可是减分因素。这些油库里更容易选择不怎么效率,甚至愚蠢的行动啦。因此我一开始找的就是没有孩子的油库里。嘛,也罢。魔里沙自己不是也拍过了许多那样的油库里嘛?”

“魔里沙一定不会!”

“谁能保证将来呢?”

“油…………”

【绝对不会这样】还没说出就已经被堵回来。

伴随着丝毫不允许辩驳的视线。

“所以呢、我希望由魔里沙自己来选”

“选……择……?”

倒地会是什么呢。反正也不会有什么象样的选择吧。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恐怕魔里沙和小贝比今天都要死了。

被眼前油库里的天敌——

“一个嘛,是一切照旧”

“油诶!?我选!!魔里沙选这个哟!!”

能一切照旧,不用想都明白这是最好的条件,

魔里沙跳跃着,叫喊着自己的决定。

“哈哈!魔里沙,你真的明白吗?我说的'照旧'里可不包括你的小贝比啊”

“油!?…………小贝比?是要怎么样……?”

“这样啊。魔里沙能自己去丢掉吗?只要离开这里,无论是公园也好巷子也罢。而且嘛,这也是工作的环得好好拍下来——呢?”

这是魔里沙从未见过的,歪曲又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要那样啊啊JEEEEEE”

“怎么、会…………”

一直安静着的小贝比大哭起来。

就连魔里沙自己都想要大哭大闹。

要自己亲手去丢掉小贝比,还要把这一切都拍下来。

这个人怎么会说的出这么残酷的事来。

“这个小贝比,是用了'请吃了我'的灵梦托付给魔里沙的,重要的小贝比————”

“魔里沙,这个你该明白吧?”

魔里沙自身的事情对大哥哥来说毫无意义。

尽管自己明白,却不愿接受。

即便如此,还试着要努力的魔里沙的耳边————怎么会没发觉呢

那正是自己听惯了的,已经成为自己生活一部分的、摄影机开始工作的声音。

而那声音正从大哥哥身上的摄影机上发出的。不用说明,魔里沙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大哥哥正享受着。享受着魔里沙的苦恼与纠结。

魔里沙感到,身上的力气似乎全都失去了。

“要是拒绝的话……会怎么样ZE?会杀掉魔里沙们……?”

“怎么会啊!!哈哈!我说过了吧?我可是非常中意你的哟。自然也包含着谢意咯。如果你不愿意丢掉孩子的话,那也就是请你们离开啦。嗯、对了。再给你一些油库里饲料让你带着走也没问题。全部给你也成。

但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再也不会让你进门,就算在街上遇上了也会无视你。也就是说

你要回到原本完全的流浪油的身份”

“油………………哈哈哈……哈哈”

看上去是非常好的条件。居然还破格的支付退休金给身为油库里的魔里沙。

但对魔里沙,一直追逐着,拍摄着流浪油生活的魔里沙来说。

这和'油库里去死'没有任何差别。

油库里为了在街上生存下去

比起多的无谓的饭,更需要的是稳定的猎场、安全的住所。

能够抵御外敌与风雨的住家。

如果没有这些的话,大量的粮食某些情况下只会变成无比沉重的枷锁。

反而招致乌鸦这些外敌的袭击,甚至诱使同族在眼红之下行凶。

其次是稳定的猎场,无论现在拥有多少的饭,总有吃完的一天,等到那一天一切就完了。

不能保证稳定的猎场的话,一无所有的流浪油压根就没有延续生命的办法。

结果狩猎没有什么象样的成果,还让妻子用出'请吃了我吧'这样的悲剧——这种程度的事情。

这都是迄今为止,魔里沙亲眼,亲身所体验到的经验。

“你要选哪个?当然我也不急于一时,不过小家伙看起来挺害怕的样子,还是早点做决定比较好呗”

“要魔里沙选……”

亲子一起横尸街头,还是抛弃孩子自己求生。

倘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魔里沙会毫不犹豫的表示后者正确。

不消几日,不是因为事故,便是最后饿死。

那样的结局注定不存在安详。

“爸爸啊啊啊啊!!还是快走哟哦哦哦!!”

小贝比拖着自己的头发。

烦恼什么呢。还是赶紧和这种人断绝关系父子一起求生吧。

而魔里沙明明曾经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选择下去。

“大哥哥…………会、和原来一样、给饭的吧……?”

“当然咯、哈哈、要我再说一次嘛?一切都照旧哟。徽章就得看你自己实力咯”

就算选择离开在街上求生,注定难以生存多久。唯一可能的便是公园吧。只要能成功的回避一齐驱逐,也算得上是安全的场所。但食物要怎么办呢,杂草——

“啊……”

“爸爸!快点!快点走啊JEEEEE!!”

吃惯了油粮的小贝比,还能咽的下杂草么。

魔里沙这样的成体还能勉强,但还这样纤小的小贝比又如何呢。

那要怎么办?还是在路边乞求别人收养自己?

——————天方夜谭。

啊啊、那个摄影机的声音真是好吵。根本就没法集中精神思考、明明平时用的时候都没这么刺耳。没想到当自己成为了被拍摄的一方的时候,这声音是如此的令自己烦躁。

“在烦恼呀魔里沙。这就得看你自己咯,当然你无所谓也无妨。至少以我的观点来说,我可是非常希望你继续在这里生活的哟”

“哈哈……那……真是多谢了……ZE”

“油JEEEEEE!!爸爸啊啊!!”

魔里沙不禁想,既然这样中意自己让小贝比留下又何妨————却也明白,对方并不是会容许这样展开的人。

冷酷与否难以定论,但至少是不会来同情油库里的、却也从来没有破坏过和自己的约定。

每天都给予魔里沙饭。就算是摄影不太顺利的时候,也仍由魔里沙自由的使用住家。

甚至还会给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的日子。貌似是叫'休息日'来着?

总而言之,他的约定是足以信赖的。而破坏了约定的不是别人,正是魔里沙自己

————啊咧、也就是说、不可能再有所让步了么。

“我明白了哟。大哥哥”

“下定决心了嘛?”

吥————吥————吥————吥吥吥

“爸爸…………?”

吥——————吥——————吥————————!

“魔里沙、会丢掉——小贝比的ZE”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里沙在父亲的头上嚎哭起来,几乎要盖过摄影机的工作音。

“总之、魔里沙会努力拜托公园的贤者!!说会介绍最能油库里的住家给麻里沙ZE!”

“呜呜、油呜!!油JEEEEE!!!”

踏着冰冷的柏油地面,魔里沙不断潜行。为了与自己的孩子告别。

当然魔里沙不会就这样直接抛弃自己的孩子。

而是打算了对两只来说生存率最高的方式,等一会到了就说明给小贝比。

当然了,小贝比难以接受事实,魔里沙自己是明白的。

即便如此,魔里沙还是说着,并不是自己硬要小贝比接受,而是希望小贝比能够接受。

“魔里沙,每天都会带、油粮先生来的ZE!!还有给贤者的份!!只是照顾小贝比一个的话,贤者还是愿意帮忙的、所以不要担心啊ZE!”

“(抽泣声)”

就像是要逃避夹杂在麻里沙的抽泣声中摄影机工作的声响,魔里沙又加快了脚步。

魔里沙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如此漫长过。

终于,魔里沙来到公园。

而小贝比,从刚才起便一直默不作声。

“到了。先去找贤者————”

“爸爸”、

“嗯?怎么了ZE?”

“油库里……放麻里沙下来……”

正当魔里沙通过了入口,在前去贤者住家的道路上时,小贝比终于发话了。

尽管难以猜测小贝比在想什么,魔里沙依旧按照小贝比所说,让小贝比降到自己眼前。

无意识的,摆正了头,也让摄影机正正的对上前方。

“小贝比……爸爸其实————”

“麻里沙不会再哭了JE”

“小、小贝比!”

尽管声音还有些颤抖,但魔里沙看到了小贝比眼神中的坚定。

“对不起JE!爸爸是为了麻里沙、为了能一起油库里才这么努力的结果麻里沙却只知道哭!”

“小、小贝比……!”

这次轮到魔里沙想哭。

就算责备自己,不,自己才是应该被责备的对象才对。

是一个正要抛弃自己的孩子的最糟糕的父亲。

“多亏了爸爸、麻里沙吃到的油粮鲜笋非常非常的美味JE!晚上又暖暖的!摩擦摩擦着呼呼睡去麻里沙实在是太幸福了JE!”

“小、小贝比啊啊啊!!”

摄影机也好,周遭的一切也罢,都已经被魔里沙抛到脑后,当场便哭了出来。

竟然,不得不要这样油库里的小贝比分开生活才行。

直到现在,才总算切实的感觉到。

魔里沙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慨。

“其实魔里沙想过!!就算不依赖人类!!也能幸福的啊ZE!!靠自己来建造住家!!还是想一起生活的啊ZEEEEE!!”

即使在大哥哥逼迫自己选作的时候,魔里沙也都这样想过,无比期望自己有能够留下一句'走着瞧'调头就走的力量啊。

实在是,不愿与——小贝比分别啊!

“一直以来都多谢了JEEEE!!巴巴的努力!!全部全部!麻里沙都知道的JEEEEE!!”

毕竟,麻里沙是与魔里沙一起,一路见证流浪生活这个油库里的地狱而走来的。

自然明白,为了能吃上一顿饭,得花费多大的精力,受到多少的苦难。

“要是魔里沙做的更好的话!!就能和小贝比一起生活了ZE!!都是、都是!魔里沙大意的错!!”

“不是的JEEE!!是麻里沙,没有好好的遵守和爸爸的约定JEEEEEE!!”

“不是的!!小贝比已经非常努力了哟噢噢噢!!”

“要是如果没有麻里沙的话!!爸爸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JE!!现在也不会苦恼了JE!!也不会哭了JEEEE!!”

不知为何,演变成了感谢对方的争吵。

“所以啊!!麻里沙不会再哭了JE!!!因为麻里沙不希望爸爸苦恼JE!!”

“唔、唔、小、小贝比啊啊啊!!!”

“因为、麻里沙、最最最喜欢爸爸了!!!”

笑了。

麻里沙讲心中所有的感情都表现出来,在脸上绽放出美好的笑容。

再也不愿意给魔里沙添麻烦了,说着。

感动直接化为泪水涌出魔里沙的眼眶,歪曲了魔里沙的视线。

所以魔里沙才没有发觉。

“所以爸爸以后一定要油库里噢噢!!”

“小、小贝比……?”

明明是使人由衷高兴的话语,却让魔里沙觉得如此的似曾相识。

这、这不正是、当初妻子灵梦向自己露出的————————

“!?小贝比!!不可以啊啊啊啊啊啊啊!!!”

“请吃了我吧! !!!”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中、似乎听到了——————那个家伙的笑声。